飛貓說：“她是你的外孫女啊，我們是從海邊來的。”
“海邊？”老太太皺著眉頭。
飛貓拍拍自己的腦袋，有些糊塗，他看著菲菲問：“你姥姥是不是有老年癡呆症？”
老奶奶瞪著飛貓：“誰是你姥姥，誰有老年癡呆症，我看你才有病，怎麼見著人就喊姥姥。”
老奶奶很生氣，趕著菲菲和飛貓，“趕緊走。”
菲菲的眼淚倏然而下，“我是你的外孫女啊，我媽媽跟我講了好多你的故事。”
“越說越離譜了。”
老太太是個孤寡老人，她沒有什麼女兒，也沒有什麼外孫女，她關上了門，將菲菲和飛貓關在了門外。
“真是奇怪了，哪有姥姥不認自己外孫女的，莫非你媽媽沒告訴過她？”飛貓百思不得其解。
菲菲無力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她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這個地方啊。
就在這個時刻，飛貓又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了，“會不會你媽媽跟姥姥有矛盾，她不願意認這個閨女和你這個外孫女？”
菲菲搖搖頭。
飛貓恍然大悟，他說：“我明白了，我們找錯門了。”
菲菲不說話，她覺得這不太可能。
飛貓自言自語：“我們問一下周圍的鄰居吧。”
飛貓拉起菲菲，跑到另外一間房子前敲門。
門開了，出來一個跟剛才老太太年紀相仿的爺爺。爺爺胡須發白，看著菲菲問：“怎麼了，孩子？”
菲菲哭得哽咽，不能說話。
飛貓替菲菲問詢：“爺爺，我們是從海邊來的，要找姥姥。”
“找姥姥？你姥姥叫什麼？”
飛貓蒙了：“是啊，菲菲，你姥姥叫什麼名字？”
菲菲也不知道姥姥叫什麼名字，媽媽從來沒有說過。菲菲隻知道姥爺以前跟著馬幫到處跑生意，後來抗日戰爭爆發，姥爺的馬幫翻越雪山運送物資，失足掉進了懸崖，姥姥撫養媽媽長大。那時候媽媽剛出生六個月，媽媽對姥爺一點兒沒有印象。
爺爺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似乎想一個很久遠的事情，半天才想起來。“哦，我記得了，她的男人幹過馬幫。她有一個女兒，後來在山東上學，是不是？”
“是啊。就是她，就是她。”
飛貓激動地拍著菲菲的胳膊，“找到了，找到了。”
菲菲急切地問爺爺：“前麵的石房子是姥姥的家嗎？”
爺爺說：“以前是她的家，現在不是了，十好幾年了。”
飛貓說：“我明白了，姥姥搬家了，怪不得那個老太太不認菲菲，忽然跑出一個外孫女，她當然以為我們是神經病。”
飛貓問爺爺：“那姥姥呢，她搬去哪裏了？”
爺爺抬起手臂，指了指遠處的山坡：“在那兒呢，十好幾年了，這些年裏都沒有人陪伴她，她可憐啊。”
飛貓順著爺爺的手臂望去，遠處的山坡上，飄著幾朵白色的雲朵，雲朵下是一片碧綠的青草，在碧綠與潔白之間，黑色的鳥兒在飛翔。
“菲菲，你姥姥住的地方環境真好。”
飛貓說著話回頭，發現那個白胡須的爺爺扭身回房間了。菲菲愣愣地看著遠處的山坡，表情有些呆滯。
飛貓說：“這裏的人可真奇怪。”
菲菲不說話，臉上一點兒興奮的表情都沒有了。
飛貓不解地看著菲菲說：“你也有些奇怪。”
菲菲還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