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尼爾斯騎鵝旅行記(2 / 3)

"但是大也有大的難處,它的翅膀連帶動軀幹都有了困難。可是如果它明智些,光在陸地上飛是不會出什麼事。而它卻不是那樣,偏偏要向波羅的海上飛。還沒等它飛多遠,風暴就來了,開始撕碎它的翅膀。埃裏克,不難理解,對吧,波羅的海上的一場狂風要對付蝴蝶那兩個脆弱的翅膀會出現什麼情況。沒過多久,翅膀就被扯掉隨風卷走,那個可憐的蝴蝶也就掉進大海裏了。起初,蝴蝶在波濤中來回顛簸著,後來就擱淺在斯莫蘭外的暗礁上了。從此,它就躺在那裏,還是那麼大那麼長。

"現在我想,埃裏克,要是那個蝴蝶躺在陸地上,它早就爛掉了。可是,因為它是掉進了海裏,裏麵就浸滿了石灰質,變得象石頭一樣堅硬了。你知道,我們在岸邊看到過一些石頭,那些都是昆蟲的化石。現在我想,那個大蝴蝶的軀幹也是發生了同樣的變化。我相信,它在波羅的海裏變成了了座狹長的山。你相信嗎?"

"仔細聽著,埃裏克,你和我住的厄蘭島就是當時那個蝴蝶的軀幹。隻要動腦盤想一想就會發現,整個島就是一隻蝴蝶。我們在北麵看到的是軀幹部較細的部分和圓腦袋,在南麵看到的是軀幹的下部,先是由細變粗,然後由粗變細,直到長成了一個細長的末稍。"

"蝴蝶一旦變成了一座石灰岩組成的山,各種草和樹的種子就隨風飄來,要在這裏紮根生長,可是要固著在這光滑的荒山上卻不那麼容易。很久以後才隻有茅草長出來。後來又長出了茅草,半日花和薇。但是直到今天阿爾瓦萊特山上也沒有多少植物,連表皮都沒有蓋住,偶爾仍然可以看見露在外麵的石頭。這裏的土層太薄,所以沒有人想到上麵來耕種。

"但是,即使你同意我的說法,阿爾瓦萊特山和周圍的崖壁是那個蝴蝶的軀幹組成的,你可能還要問山下的土地是哪兒來的。"

"是的,我正想問這件事,"吃飯的牧人說,"我很想知道這一點。"

"對了,你要記住,厄蘭島在海裏很多年了。在這個過程中海藻,泥沙和螺就隨著海浪的顛簸堆積在海島周圍,停留在那裏。然後又有沙石從山的東西兩側塌落下來。這樣就在島的周圍形成了寬闊的海岸,五穀和花草樹木也就能在那裏生長了。

"在蝴蝶這堅硬的的背上隻有,牛和馬駒遊蕩,隻有風頭麥雞和鳥棲息,了風磨和幾間我們窮苦的牧人避風石造小房以外沒有其他建築。而在下麵的海岸上卻有村鎮,教堂,牧師住宅,漁村和一個完整的城市。"

他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對方。年輕的牧人已經吃完,正在結好他的飯袋。"我不知道你說這些話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他說。

"噢,我隻想知道,"年老的牧人說。他放低了聲音,顯得疲倦的小眼睛仍對著濃霧漫無目的地望著。"我隻想知道,住在山下院子裏的那些莊稼人,或海裏捕撈青魚的那些漁夫,或者保爾霍耳姆的那些商人,或者每年夏天都來這裏遊泳的那些浴客,或者在保爾霍姆那些莊園的墟中漫步的旅人,或者秋天到這裏來打山鶉的那些獵人,或者在阿爾萊特山上描繪和風磨的那些畫家我想知道,他們中間是否有人知道,這個島原來是一隻蝴蝶,它曾經動著那銀光閃閃的巨大翅膀四處飛。"

"可能有,"年輕的牧人突然說,"如果他們中間有人在一天傍晚坐在這山崖的邊沿上,聽過山下樹林裏夜鶯的叫聲和眺望過卡耳馬海峽,他就一定會知道,這個島的來曆與眾不同。"

"我想問一問,"那位年老的牧人繼續說,"他們中間是不是有人想過,給這些風磨插上巨大的翅膀使它們能飛向天空,能把整個島從海裏提起來,並讓它象一隻蝴蝶一樣和其他蝴蝶比翼齊飛。"

"你說得可能有道理,"年輕的牧人說,"因為在夏季的夜晚,島上天空晴朗時,我有時覺得,好象這個島要離開大海飛走一樣。"

"但是當那位老人終於打開了年輕人的口之後,他就不怎麼聽他講話了。"我很想知道,"他說話的聲音更低了,"是否有人能夠解釋,在阿爾萊特山上為什麼會這樣一種憧憬。我想知道,別人是否懂得這種憧憬的產生是因為整個島是一個蝴蝶,它還在懷念著它那失去的翅膀。"

厄蘭島上有著瑞典最長的夏天,還有著比其他地方都多的風磨。漫長的日光沙灘,與世隔絕的寧靜海岬,已經由原來的荒涼貧變成了最好的渡假地。厄蘭島南部因為其保存完好的自然風光和曆史文化,已被瑞典政府申請世界遺產稱號。而在中部的徒步之旅,又令人看遍瑞典動植物大全。從鐵器時代和石器時代殘留下來的墓地和要塞,更在荒涼中增添了一分悠遠和神秘。

烏普蘭

尼爾斯在烏普蘭境內,遇到兩個孩子在路邊哭,他正在著急時,一個老太太走過來,於是尼爾斯躲起來聽他們的對話。

"孩子們,你們哭什麼?"老太太問。當時兩個孩子說,他們在學校裏沒有把功課學會,感到沒臉見人,不想回家。

"是什麼功課那麼難,你們學不會?"老人問。孩子們告訴他,他們學的功課是關於整個烏普蘭的情況。

"是啊,從書本上學可能不那麼容易,"老太太說,"但是,你們可以聽一聽,對於這個省我母親是怎麼給我講的。我沒有上過學,沒有什麼真正的學問,但是我母親對我講的那個故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事情是這樣的,母親說,"老太太開始講的時候在孩子們身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在很久很久以前,烏普蘭是全瑞典所有的省份中最窮,最叫人看不起的。全省了薄的粘土地和低矮的小石坡外,別的什麼也沒有,盡管我們住在梅拉倫湖邊的人看到的不多,但是聽說這個省很多地方至今還是這樣。

然而不管他是怎樣造成的,這個地方又窮又苦是肯定無疑的。烏普蘭覺得其他省都把他看得一文不值,天長日久便生起氣來。有一天,他終於對自己的處境受不住了,背起口袋,拿著棍子,出門到那些生活比較好的省去乞討。

烏普蘭首先朝南走,一直走到了斯戈耐。他到那裏以後就哭窮,向斯戈耐乞求土地。"要是大家都來找我要東西,我真不知道拿什麼給。"斯戈耐說。"但是讓我看看,我正挖了幾個泥炭坑。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可以把我扔在坑邊上的泥炭撿走幾塊。"

"烏普蘭謝過以後,拿走幾塊泥炭土,又到西特蘭省去了。他在那裏還是器窮,乞求土地。"土地我是不想給你的,"西特蘭說。"我不會把我的任何一塊肥沃的土地施舍給乞丐。但是,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就把平原上那幾條毀壞土地的小河拿走。"

烏普蘭謝過以後,把小河帶在身邊,又到了哈蘭德省。他在那裏還是哭窮,乞求土地。"我並不比你富,"哈蘭德說,"因此我不應該給你什麼。但是,如果你認為值得的話,你可以從地裏挖幾個石丘帶走。"

烏普蘭謝過以後,把石丘帶在身邊,又吃力地向著布朗斯省走去。他在那裏得到允許,往袋子裏塞多少光禿的小石島都可以。"那些東西看起來算不了什麼,但是用它們來擋風還是很好的,"布朗斯省說。"因為你和我一樣靠海,那些東西對你肯定有用處。'

烏普蘭對別人送的東西都很感激。盡管在各地得到的都是別人想扔掉的東西,他卻照收不誤。韋姆蘭省扔給他一片山崗。維斯特芒蘭省把自己的山脈讓出了一段。東特蘭把荒涼的考爾毛登給了他一塊,斯莫蘭省幾乎用沼澤,石和荒漠塞滿了他的口袋。

瑟姆蘭省別的東西不願意給它,隻把梅拉倫湖的幾個港灣給了它。達拉那省也一樣,不想給他什麼土地,問烏普蘭把達爾河給它一段滿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