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紀殊彥提著飯盒回來了,一邊往外端,一邊絮絮地說著:“醫生說了,你不能吃辛辣油膩,不能吃海鮮,也不能吃涼的。我讓張媽給你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熬了白粥。以後身體好了,傷口愈合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雖然飯菜清淡,但是樣樣精致可口。紀殊彥一一擺出來放在小桌上,濃鬱的香氣讓蘇夏不禁食指大動。
“好香啊。”蘇夏正要抓起筷子開動,卻被紀殊彥搶先一步。
“你病著,我喂你吧。”紀殊彥淡淡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蘇夏正要拒絕,紀殊彥已經不由分說夾起一筷青菜,輕輕吹了吹,送到蘇夏口邊。“張嘴啊。”
蘇夏隻得依言張口,順從地吃下去。
紀殊彥風輕雲淡地細心喂著蘇夏,蘇夏心中卻快一下慢一下地跳動著,十分淩亂。在蘇夏的記憶中,似乎隻有爺爺才會這樣耐心地喂自己吃飯。
蘇夏的目光在紀殊彥臉上遊離著,她想要好好看一看這個據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卻又不好意思。紀殊彥的動作緩慢而溫柔,每一口飯菜都會吹的溫度剛好再送到蘇夏口邊。
內心像是有一隻蝴蝶正在溫柔地撲閃翅膀,拚命地想要飛出來。蘇夏努力壓下心底的悸動,盡量讓自己的神情波瀾不驚,可微微泛紅的耳根已經出賣了她此刻的心動。
紀殊彥隻作不覺,心中卻也溫柔如水。
在醫院的日子,蘇夏雖然每天都要承受著傷口反複上藥的疼痛和每天打針的疼痛,可是有著紀殊彥的陪伴,原本難熬的日子仿佛也變得輕鬆了很多。
蘇夏對紀殊彥的好感,也越來越深刻。
這天,蘇會長來醫院看望孫女,見紀殊彥將蘇夏照顧的無微不至,也很滿意。更難得的是,蘇夏在麵對紀殊彥時,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如同仇敵。偶爾談笑起來,眼角眉梢中透露出的,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情意。
紀殊彥起身出門,準備回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情,將時間留給蘇夏跟爺爺。誰知道他剛走出病房,就看到長廊上有一個女人身段婀娜地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了過來,長發微卷,甜香襲人。
紀殊彥的眼底掠過一絲嫌惡之色。原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姚露。
強忍了想要一個巴掌甩上去的衝動,紀殊彥冷冷地看著已經走到眼前的笑容滿頰的姚露,聲音清寒,目光警惕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姚露依舊保持著甜美的笑容,可眼神中卻也寒冷的可怕。她的目光緩緩望向紀殊彥身後,在蘇夏的病房門口停留了片刻,唇角笑意更深,“我當然,是來看望病人的。”
紀殊彥眸光更冷,擋住了姚露作勢要走向蘇夏病房的步子,聲音中已有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如果你在國內閑得無聊,最好趕緊離開。”
姚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向蘇夏的病房踏去。她早就知道紀殊彥會趕自己走,她當然也不是來探望什麼病人的。
肩上背著的方包被姚露輕輕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份文件。
“殊彥,先不要急著趕我走啊。”姚露不急不緩地正色道,“說實話,我這次回國,是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姚露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等著紀殊彥回應,可他隻是神情淡漠地聽著,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咳……”姚露是有些尷尬,用咳嗽掩飾了下去,繼續說道,“我這次回來,並不是為了自己的事,而是為了我所在的公司。簡單說,我現在所任職的公司,想要跟你合作。”
紀殊彥微微詫異,繼而流露出質疑的神色,開口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姚露莞爾一笑,將手中的文件遞到了紀殊彥麵前,說道:“這是我們公司你定的合同,請紀總過目。”
紀殊彥接過翻開一看,果然是真的合同,姚露公司老總的簽名躍然紙上。
“怎麼樣?”姚露湊前一步,一隻手親熱地搭在紀殊彥肩上,目光中有一絲得意,“紀總,有興趣嗎?”
紀殊彥冷冷地將姚露的手撥開,蹙眉道:“既然貴公司有誠意,我會慎重考慮的。不過,姚小姐作為貴公司的業務人員,是否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說著,紀殊彥像是嫌髒一樣,將自己的衣服從上到下撣了一遍,直到姚露的臉色鐵青,紀殊彥才不動聲色地說道:“合作的事,我明天給你答複。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姚露忙道,“隻要不過分,我們都可以答應。”
“不過分。”紀殊彥的聲音中隱含警告,“隻要你不要再出現在蘇夏麵前就好。”
姚露的眼皮倏然一跳,心中嫉恨的野火升騰起來。她極力忍下,將萬千不甘化作唇邊一縷得體的笑意,說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