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天荒的出了個太陽。天邊的雲好似被鍍了層金,輝煌而絢麗。陽光透過庭院裏的樹枝,灑下一地斑駁的光影。終於燃燒出夏日本該有的溫度。
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都快中午了。寧戚從床上坐起,楞了許久才想起昨天回來了盛宅。而她就睡在她住了十幾年的房間。
房間一如她走時的模樣,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還依舊擺放著,一塵不染。像是每天都有打掃。
寧戚伸了個懶腰才發現身上穿著睡衣。床邊還放了換洗的衣物。
等等,她昨晚有換睡衣麼?
斷片的寧戚走下床,寧戚打量了鏡中變得紅通通的鼻子,吸了吸氣。然後才想到要把睡衣換下來,一把拉開更衣室的門。一室的服飾,鞋包。是今年流行的款式,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寧戚呆在偌大的更衣室裏,靜默了許久。
外頭響起敲門聲,是張媽端著碗熱乎乎的粥進來了:“阿戚醒了啊,來,趁熱喝了粥。”
張媽將熱騰騰的粥放在床上:“你這丫頭怎麼就把自己淋感冒了呢,當初倔得非要搬出了盛家,又不好好照顧自己。”
張媽是在盛家工作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待寧戚也如親生女兒般。
寧戚笑笑:“哎喲張媽,你還讓不讓我吃了。”
張媽沒呆多久便離開了。簡單地用完餐後,由宅裏的仆人領著去見盛夫人。仆人是新來的,並不認識寧戚,隻以為她是盛夫人的客人,一路上熱情領著她參觀介紹。
盛宅擁有厚重的歐式元素。凹凸有致的牆壁配以雅致的筆畫,春葉草弧淺等歐式古典紋飾輕撫於精致家具陳設中。鎏金水晶大吊燈彰顯著宮廷般的華貴絢麗。擺設的是盛夫人喜愛的收藏品,煥發出古典與低調奢華所謂光藝。
走進庭院,盛夫人白蘇歆在溫室花園裏悠閑地賞花品茶。寧戚屏息走近,靜默一會兒後輕聲喚著:“媽。”
這一聲,讓寧戚覺得陌生又熟悉。
盛夫人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轉過身來,露出溫和的笑容,雍容而華貴。拍拍邊上的座位,說:“過來坐。”
寧戚被盛夫人牽著手坐下。盛夫人親自為她沏茶,拿著茶壺時,念叨著:“你這孩子,這麼多年不著家,念了你這麼久也不知回家來看看。”
寧戚隻是傻笑:“哎喲,媽。您就別念叨了。我這年紀的孩子哪兒有不喜歡玩的。再說戚丫頭被您慣出不懂事兒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不是趁著端午回來看您了麼。”
“要不是祁文去接你了,我看你今天也不會回來。”盛母沒好氣地戳戳寧戚的鼻梁。
母女倆的眼睛都微微泛了紅色。
寧戚何嚐不想回來。隻是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很好,叫近鄉情怯。不是不想,隻是當初走得太幹脆,一直沒有回來的勇氣。
盛夫人拉著寧戚扯了半日的家常。說久了口幹,端起茶杯抿了口,突然問道:“跟你父親一起,日子過得如何?”
寧戚斂眸:“不錯呢。”
“那就好。”盛夫人放下茶杯,說:“到底是家裏舒服,瞧你你都睡得多沉,清早來看你時還打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