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舒雖然心裏胡七胡八地想得不少，可卻停在原地沒再亂動。
沈莫遠的肉身遭受天釘所傷，雖然他能元神出竅，且看著毫無損傷，但姬雲舒卻並不敢確定他是否真的無礙。
畢竟，這個男人，在自己麵前可從來都沒有……脆弱過。
周圍蔓延著的魔氣並沒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將兩人所在之地隔離成了一個圈子。
……也沒有肆意妄為，殃及無辜。
至少對周圍的修士而言，沒有任何損傷。
倒是讓那些一再想要靠近並衝過來的天兵不敢妄動。
因為他們隻要靠近，就會被魔氣吞噬掉所有生機，先成枯骨再化塵煙，直至無影無蹤。
姬雲舒聽見周圍那些天兵掙紮時候傳來的動靜，隻是垂著眸，並不言語。
魔氣屏障之外，眾多天兵都在試圖衝破這道屏障，然而全都有去無回，場麵可堪壯烈。
然這番看著就挺刺激的景象，卻並非眾人眼下所關注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半空中天帝所立之地。
以及天帝對麵忽然出現的沈莫遠。
他一襲黑衣，衣著還與千年前留在眾人印象中的一模一樣，毫無變化。
而他看著對麵的天帝，卻並未如眾人所想的那般直接大打出手，而是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扶漓……好久不見了。”
姬雲舒聽見沈莫遠的聲音便抬頭望去。
她想看清沈莫遠的身形，卻忽覺長空豔陽刺目。
陽光折射的一瞬間，浮現在她眼中的，竟然是一隻腳踩祥雲，不高高在上，也不臣服於人的……墨玉麒麟！
他化原形了？
姬雲舒心中有刹那的恐懼，瞳孔不自覺猛地收縮了一下。
可正待她想要看清詳細之時，卻又覺眼球脹痛，不得已垂下視線。
姬雲舒眨了眨酸澀的眼眶，再抬頭時，雙目已經適應了那刺目的陽光，而前一刻出現在視線中的墨玉麒麟卻已經不見。
視線所及之處，正是沈莫遠那踩在雲頭上，迎風而立的挺拔身影，衣擺青絲隨風而舞，肆意瀟灑。
他就那樣平靜地望著對麵的天帝，眼中看不出任何殺意。
隻不過，在那平靜的目光中，卻泛著一陣陣令人膽寒的死氣。
“是我眼花了嗎……？”
姬雲舒忍不住呢喃一句。
天帝也終於散去了那如同大山一般的身影。
他一襲白衣，帶著不容忽視的王者威嚴，看向沈莫遠，沉聲冷笑道：“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你！”
“當然是我。”
沈莫遠淡笑一聲，視線俯瞰著遠處的青山綠水，平靜道：“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這天地間還知道你跟重默做過的那些事的人……恐怕，也隻有我了。”
“你什麼意思？！”
天帝麵色一變，目光不自覺地掃向了下麵那些正仰頭望著他們的仙門修士。
他是天帝，曾經的事情一定不能讓這些修士知道！
特別是雲舒上神就在這裏的情況下！
這麼想著，天帝再次看向沈莫遠，低聲問道：“你究竟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