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薑萌沒想到的是阿峰居然要送自己回到自己家鄉,回到那個夢裏想回家,現實卻想逃離的地方。家鄉對於她來說不僅是回憶還是埋葬青春的地方。她想拒絕可是已經到了車站回避不是辦法。
在不知不覺中二人來到火車站,兩人上了火車,在列車的長鳴中,兩旁的樹迅速向後退。知道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但心情除了期待外,更多的是不知如何去麵對,不知如何麵對過去,也不知道如何母親,不知如何麵對過往,當然也不知道怎樣向阿峰去解釋。
薑萌列車奔馳,想說些什麼卻怎樣也張不開嘴。
阿峰笑著說:“怎麼了,不過是回趟家而已。怎麼跟上刑場似的。一臉不知所措,哪裏有女強人的樣子。”
薑萌問:“你是怎樣知道,我家住在哪裏。“
阿峰頗為自豪的說:“我的朋友遍布天下,有心找,那還不容易。“
如果薑萌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阿峰的自豪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和不知所措。
薑萌有些緊張的問:“那我的一切過去,你都知道了嗎?“
阿峰心裏說:“我怎麼能不明白,你的青春記憶沒有我,而我記憶卻有你。
薑萌看著阿峰說:“你不是我,你不明白。”
阿峰沉默,其實他不是不懂,可是又能說些什麼呢。
薑萌沉默秦偉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但什麼叫欺騙。承諾是否像食品一樣,有著保質期,時間過了,諾言也就不存在了呢。
薑萌看著列車奔馳,看著平原漸漸遠去,山勢逐漸險峻起來,她雖然知道離家還有幾個小時的車程,但似乎已經不遠了。
滄桑可以掩埋曾經的青春,可以在所有的人和事上覆蓋上薄薄的塵埃。原以為相思比夢還長,卻不知道相思本來就是一場夢。青春已經遠去,可思念的人兒還在心裏,不曾遠去。讓她不能前進奔向未來,自然也不能後退。
距離家鄉越近,越讓她想到母親,薑萌閉上了眼睛,她想到了母親發絲中摻雜著銀白,歲月在額頭留下的印記。但大概不會孤獨吧。大概那個男人會在她身邊吧。這是薑萌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在薑萌的模糊的印象裏,那個用撥浪鼓逗自己笑的那個男人才是自己的父親,衝著自己開心笑的才是自己的父親,為自己唱著難聽兒歌的那個才是自己的父親。有著披肩發的那個才是自己的父親。她不知道那個長的像矮冬瓜一樣的男人有什麼好。
其實薑萌知道那個男人其實長的還不錯,隻是心裏本能的排斥。
母親怎麼可以這樣做。可惜父親走的太早,留給薑萌的回憶也太少了,但父親的形象既是無可替代的也是銘心的。薑萌從來不從心底裏承認父親已經離開了,隻是一廂情願的認為父親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隻是沒帶著自己,從不願意承認父親已經離開。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扣無法解開,明明喜歡父親卻能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