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大有恐怖。
這是韓脈最真實的想法,武功可以飛天遁地,可以噴火吐水怕不怕?陰陽家的陰陽手印簡直和法術沒區別了。此外,墨家公輸家的機關術簡直就是登峰造極,哪怕是後世也沒有這麼牛掰的東西啊,因為機器人飛機之類的東西還要燃料電池,可是你看到那個什麼機關鳥的東西吃過東西?
抱著這個想法,韓脈自從能說話開始就十分低調,沒有什麼小說裏的主人公一樣,天天想著造飛機大炮,攀科技樹,因為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你去攀,人家自己的東西你都不會,還想著帶別人飛?老老實實地跟著當世大牛後麵學文化學武藝好好活著不好嗎?而且當時六國還沒有統一,著急著出去和作死真的一點區別都沒有。所以韓脈雖然饞嘴,但是憑借著在師傅師兄麵前踏實刻苦的作風依然得到師長的一致好評,才會讓他們對這個毛病聽之任之。
用完膳,韓脈在亭子裏睡了一會,便起身向在小聖賢莊後麵隱居在半竹林的荀子住處走去。
在荀子的小院外,韓脈站立整理衣服,將褶皺撫平後這才進了院內。
進了院子隻見一條曲水在院內蜿蜒,三四座小屋錯落有致地立著,院內的花草繁茂,看似雜亂卻讓人心曠神怡,可見並不是隨便擺弄的。
韓脈順著石板路在東麵的門前站立,雙手交疊置於胸前,欠身頷首道:“師傅,子默來了。”
“進來”,一個聲音蒼老中氣十足卻不咄咄逼人反而顯得溫潤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韓脈這才將鞋子脫去進了屋內。
屋內一個須發皆白,臉上溝壑縱橫,雙眼卻明朗溫潤,身著靛色儒服正身跪坐在桌案後,桌上則是堆積的竹簡。
待到韓脈坐畢,荀子這才將視線從竹簡上移開,看著這個自己最小的徒弟,嘴角不自覺地抿了起來。本來得知自己最愛的徒弟被另一個徒弟害死心灰意冷之下打算不再收徒,沒想這時張良卻將這孩子送到自己麵前,聽聞是那徒弟送來的這才收留了這孩子。本來想著將這孩子撫養成人便罷了,沒想朝夕相處卻發現這孩子和自己竟很投趣,這才又動了收徒的想法。這孩子看起愛熱鬧,卻心思太重,總感覺在想什麼事,這才有了“子默”的字。
“今日可是又勞煩了那有間客棧的老板幫你單獨做了飯菜?”
韓脈聞言立馬一副哭喪臉:“師傅,弟子就這點愛好還要被剝奪,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君子遠廚庖’可是忘了?”
“但子也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啊!況且‘君子遠廚庖’隻是讓弟子不要弑殺而已,又不是說要遠離煙火,我看咱們小聖賢莊的規矩才是真的古怪。”
“我才說了一句,你就這麼頂嘴的?”荀子看著這個徒弟氣不打一處來。
韓脈訕訕道:“咱這不是向師傅解釋嗎。”
荀子拿這個徒弟沒有辦法,其他事還好,唯有這件事真的是說一句還兩句。歎息一聲;“罷了,聖賢典籍、君子六藝我不擔心你,不過眼下桑海城又湧入大量生麵孔,僅憑禦射恐怕不能保全自身。”頓了頓,繼續道:“你隨我雖為‘文派’,但卻不能不會自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