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輝一怔,卻沒有再開口,隻是皺著眉凝視淺朵熙,似乎在思考什麼,更是因為淺朵熙這般無所謂的談她的身世而有一刻的晃神。
也許那些痛早已經麻木了。
“蘇伯父今天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詢問我的身世?”淺朵熙依舊是平淡的神情。
蘇建輝沒有否定也沒有點頭,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他目光轉到淺朵熙的手腕上,“聽說你手上戴的玉鐲是以希媽媽送給你的見麵禮?”
聞言,淺朵熙抬眸直視對麵的人,他不在淺笑,眉宇輕隴。
她瞬間明白蘇建輝見她的真正目的,原來他也很關心這隻玉鐲。淺朵熙下意識的抬起右手輕撫上左手,她的大衣長袖將她的手腕遮掩,看不到她手腕上是否戴著玉鐲,也看不到她的手腕正纏著繃帶。
她手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所以並沒有戴玉鐲,何況餘婉靜送給她的玉鐲已經被送到玉器店修護。
淺朵熙捏緊了袖口,不動聲色的笑望著蘇建輝,“是啊,蘇伯父也對這樣的玉器感興趣嗎?”
她緊盯著蘇建輝的神色,但他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輕抿一口咖啡才平靜的說:“對,我對古飾品很感興趣,上次聽你許伯母說在你這裏看見一隻價值不菲的玉鐲,所以現在才按耐不住想親眼見一見。”
他這樣的回答讓淺朵熙一愣,隨即狐疑的半眯著眼睛,“蘇伯父今天找我過來就是要看一看玉鐲?”這就是他所謂的重要事情?
“我知道你很可能不相信,但是對於一個熱衷於這件事情的人來說,這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蘇建輝悠然解釋著,並不認為他所做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
淺朵熙收回目光,她確實不理解發燒友的心思,隻是蘇建輝說他對古飾品很感興趣,這樣的借口明明不能相信,但她又不能從他儒雅平靜的表情上探出什麼端倪。
她輕歎一口氣,略帶著遺憾的說:“真是不湊巧,我今天並沒有戴玉鐲。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讓蘇伯父好好觀賞。”
蘇建輝一直睨著她捂著的左手袖口,他判斷不出淺朵熙今天是否真的沒有戴玉鐲,他笑得淡然,“沒關係,隻要你肯讓我看看就是。”
真是好脾氣的好好先生,從頭至尾都保持從容微笑,而蘇語晗那樣高傲的脾性完全來自她的母親許佩瑜。
淺朵熙不由得暗想,如果蘇語晗能有她老爸這樣的性格,也許就沒有那麼多的風波。
“既然沒有什麼事,那……”淺朵熙想起身告辭,蘇建輝又開口道,“你母親當年離開的時候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你?”
他這次問得有些急,許是見淺朵熙準備離開,他便來不及思考那麼多直接脫口而出,直到淺朵熙一臉驚訝的望向他,他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
蘇建輝輕咳一下,忙解釋道:“我隻是想如果你母親留有東西給你,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一找你的母親,你知道我這裏人脈比較廣。”
直到剛才,淺朵熙終於在這個紳士儒雅的男人身上看到一絲緊張,但他很快掩飾過去,讓她差點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直覺告訴她,蘇建輝找她過來肯定不是要觀賞什麼玉鐲,他為何那麼在意她的身世?
於是她試探著說,“我母親的確留有東西給我。”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觀察著蘇建輝的神色,果然他很快問道,“那是什麼東西?也許憑這個東西我可以幫你找到她。”
淺朵熙沒有立即回答,嘴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水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蘇建輝,過了一會她才冷淡的開口,“蘇伯父,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找她,你為何那麼熱情?”
蘇建輝顯然被她問倒,尷尬的一笑,“我隻是想幫幫你,誰不想見自己的親生父母。”
聞言,淺朵熙卻是嗤熱一笑,抬手隴一隴臉頰邊的長發,偏頭看向玻璃窗外,笑容凝固在她唇邊,“可不是嘛,誰不想見自己的親生父母?可他們卻沒有想過要見我。”語氣裏染上一點不易察覺的傷感,忽然她轉頭直視蘇建輝,“多謝蘇伯父的好意,但是尋找母親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從市區回夏家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呢。”她對他禮貌的點個頭,從他身側走過,忽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頭對他說,“對了,還沒有跟伯父說新年快樂,希望你身體健康。”
這下,她是真的走出咖啡館,卻因為剛才的話題心裏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