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這就是禦九現在的境況。
沒辦法,長公主的人看得太緊,就算她想出門走走,曬曬太陽,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拒絕。
怎麼說呢,這三個月的時間,禦九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豢養的奶牛,活著的意義,就是給飼養自己的人提供他們所必須的東西。
唯一不同的是,奶牛提供的是牛奶,而她提供的,則是鮮血。
長公主基本每個七天,就會派人來取一次血,據她估計,一次所取的量大概在200至300cc,多倒是不多,但間隔時間太短,連續三個月下來,禦九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一站起身,就感覺天旋地轉,四肢發軟,好像被抽掉了脊骨般,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認真說起來,別說長公主拒絕她外出散步,就是同意,她也無法靠自己的力氣走出房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個法子離開這裏,長公主雖然算時間內不會對自己下手,但這麼個取血法,遲早要被她榨幹不可。。
更讓她擔心的是,她最近除了暈眩無力外,還時常感到惡心,再豐盛的食物都吃不下去,捏捏手臂,發現自己都瘦成皮包骨了。
以前總想著減肥,這下好了,一下減掉幾十斤,瘦到幾乎不敢去照鏡子。
“皇上。”門外響起護衛的聲音。
哈,皇上。
之前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可笑,誰料聽得時間長了,倒也覺得挺合適。
緊閉的門被打開,一身明黃長裙的長公主站在門前,逆光的臉容,透著不正常的光亮,給人一種說不清的驚駭感。
“南海已經徹底淪陷,你想見見你的朋友麼?”
禦九懶懶靠在床頭上,連眼睛都沒有睜:“不必了,就算見了麵,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倒是看得開。”
看得開?
大長公主真是高看她了,她哪裏是看得開,而是根本沒力氣也沒那個腦子去思考多餘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渾身無力,隻能像軟泥蟲一樣癱著,隻怕聽到南海淪陷的消息後,立刻就從床上蹦起來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取血。”長公主說著,伸手從貼身婢女手中接過用來盛放血液的冰玉瓶:“之後我會讓你休息一年。‘
她該感恩戴德嗎?還是該喜極而泣?
禦九輕哼一聲,有氣無力道:“大長姑姑,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比起殺了我,就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地折磨我,才是最令你解氣的。如今的我棱角已經被你磨平,傲氣也被你磨掉,甚至連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已經贏了。”
“不用你說,我自然明白。”長公主走至榻邊,示意護衛可以動手了。
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緊緊拉住,冰涼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接著一陣刺痛,溫熱的血液自傷口處汩汩流出,禦九還是闔著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每次都是這樣,她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步驟。
豔紅的鮮血,將半透明的冰玉瓶注滿,長公主這才收回手,將瓶子蓋住。
這時,一直沒有正眼的禦九,驀地掀開眼皮:“大長姑姑,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堅持到現在?”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就連長公主亦怔了許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