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公詫異地看了眼淩霄,頓時眉開眼笑地應下來,自家後院的男人有出息了,竟然能讓城主上心。
要知道,這陣子北部大部分的地域都在鬧饑荒,百姓餓得隻能吃樹皮挖樹根,城主勞心當地百姓,將城主府的吃穿用度一減再減,吃得還不如一般富貴人家。
往日花銷最大的就是後院,現在的後院節省用度方麵,就差沒穿粗衣麻布,粗茶淡飯的地步了。
難得自家城主開口要給秦律和施冶兩位公子放寬吃穿用度,一定是心疼了。
想到這裏,寧公公心中十分自豪,他將後院的公子們當成自己人看待,但凡是服侍好城主的男人,更是多幾分關愛。
這兩位公子能讓城主心疼,那不就意味著侍寢指日可待嗎,寧公公暗暗算著有沒有寬裕的開支用度,認真盤算在庫房取幾樣補品給這兩位公子好好保養一下身體,隻有足夠的身強體壯,侍寢的時候才能讓城主滿意。
“放寬什麼?我也要!”突然,一個腦袋湊上來,毫不客氣地大聲道。
淩霄驟然看著冒出來的宋佑澤,一陣無語,這小子成天唯恐天下不亂,遲早要將他治得服服帖帖!
什麼事都要湊兩下熱鬧,像話嗎!
沒等淩霄開口,寧公公笑眯著眼,說話沒有一絲含糊地道:“宋公子莫要開玩笑,城主對自家後院的公子好,那是恩賜。”
言下之意,宋佑澤他又不是淩霄後院的男人,就算有再好的東西也輪不上他。
宋佑澤不滿地瞪著寧公公,他跟他主子說話,一個公公插什麼嘴?這規矩還如他東元國呢!
淩霄不冷不熱地掃了眼寧公公,沒有否認,後院裏麵的男人在她沒有趕出去之前,再大的黑鍋她都要背著,她隻慶幸原身知道自己還沒棄芨,所以隻是動用一些折磨人的刑具,若是真的碰了那些男人,她現在也不用費心費腦想著怎麼將他們弄出城主府,重新做人了。
如果她真將那些男人一個個都醬醬釀釀,還想著趕他們出府的話,那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女了!
思忖到此,淩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最近你城主府的膳食很不好,你應該多聽聽我這個精通醫理的大夫給的意見,就該吃一些好的!”宋佑澤扭過頭,非常不給寧公公麵子,湊熱鬧不嫌事大地看著淩霄說道。
被人當麵甩臉色的寧公公依舊笑嗬嗬,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司無弈下意識地看了幾眼寧公公,卻沒有多說什麼。
但凡跟在淩霄身邊十多年的寧公公,若是沒有高出常人的耐力,怕是沒有資格常年站在淩霄身後,並被她掃除一些障礙。
淩霄倒是不耐煩起來,涼涼開口:“我城主府沒有缺你吃短你穿的,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還要吃一些好吃的?你怎麼不幹脆說你嘴太刁,挑食嚴重!”
說完以後,淩霄推了宋佑澤一把,將他趕想自己的軍隊那邊:“虧的你自誇精通醫理,不知道剛才幹架啊,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人需要你。”
雖然說軍營裏養了幾位軍醫,但是受傷的士兵有很多,這裏有個能幫上忙的,淩霄沒道理不用。
不等宋佑澤再多說兩句,寧公公臉上表情仍然十分和藹,可是一雙森森冷冷的眼睛瞅了眼一旁待命的閻杳。
閻杳冷不丁一個激靈,急忙讓手下的弟兄將宋佑澤架到軍營的傷患那一邊。
閻杳同情地深深看了一眼毫無反抗之力的宋佑澤,他雖然跟寧公公往日裏各司其職,一個伺候城主的大小事,一個保護城主的安慰,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但是到底共事了好幾個年頭,對於寧公公的手段早就領教過無數次。
論城主府上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輕易招惹寧公公。
要不然,下場極其慘烈。
送走秦律和施冶,好不容易將宋佑澤打發走,淩霄有些歉意地看向司無弈,也不再調侃他,而是正正經經地說話:“其實這是我這幾天部署的一個局,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擔……”
“我知道。”司無弈打斷她。
他一雙本該無關風月的清冷眼眸,輕微閃爍著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一縷異樣情緒。
可惜的是,淩霄毫無所察,她拍拍司無弈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不過我真沒事,如果有困難,你覺得我這種貪生又怕死的人能不事先請你幫忙?讓你搭把手什麼的。”
司無弈驟然回神,薄唇緊抿,看著滿臉笑容的淩霄,心底間陡然升起一絲說不出的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