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娘的心裏很是不好受,卻又不得不應承著:“老夫人的眼光必然是很好的,這少爺呀,也是該收收心了,若是娶到一個賢內助,還能幫襯著老夫人處理觀月樓的生意,到時候老夫人便能享福了。”
因為沈六娘的精心照顧,郭老夫人的病好得很快,郭府上上下下都對沈六娘讚不絕口,這讓沈六娘很開心。
“這一次你做得很好,老夫人也是越來越喜歡你,不過下人就是下人,你還是要有分寸,不要因為這一次有點小功勞就得意忘形,去肖想一些原本就不該你得到的東西。”
沈六娘原本還有些雀躍,卻因為陳叔的一句話就被打入了穀底:“爹,這些話你都已經說過許多遍了,難道在你心裏,女兒就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嗎?”再開口時,已然帶著幾分無奈和不甘,“再者就算女兒有心,那也要老夫人讚成才行,況且老夫人已經有意為少爺尋一門合適的親事了。”
陳叔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個養女心大著呢,隻怕是一心都在如何攀高枝。
在棲霞寺小住幾日之後,甄若廷才算是痊愈了。
“少爺,棲霞寺的小師父送齋飯過來了。”
甄若廷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已經好多了,見棲霞寺的小沙彌端了飯菜來,便先謝過了。
“敢問小師父,小可主仆二人從外地千裏迢迢而來,如今已是囊中羞澀,不知何處可……”
甄若廷此刻麵色微紅,小沙彌隻道:“金陵城中素來繁華,檀越大可去走一走。”
金陵城錦繡繁華,甄若廷尋思著或許能找到一份營生。
觀月樓在金陵城最繁華之處,送往迎來,賓客絡繹不絕,甄若廷正欲入內,卻被人給擋了出來。
“哪兒來的要飯的,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去處,竟也隨意走動,真以為觀月樓是可以隨意出入的嗎?”
如今老夫人的病才剛痊愈,自然無力過問觀月樓的生意,如此一來,觀月樓的生意便隻有陳叔一力照看著,而此時陳叔卻見小二驅逐路人,不免心生疑惑。
“不得放肆!”
陳叔在郭家地位非同小可,那些個護衛小二自然不敢再造次,而陳叔也打量著被趕了出來的甄若廷,雖然穿著簡單樸素,可周身的氣質卻並非尋常。
觀月樓後安靜的客房,陳叔和甄若廷一並坐著,在陳叔得知甄若廷是個讀書人,如今又想找一份營生,看著也是個敦厚老實的人,就應下讓甄若廷在後頭賬房裏做個買辦。
忘情館那一邊,對柳初心的膳食很有興趣,自從兩家談妥之後,老鴇就很快張羅了起來,這常來忘情館的人就都曉得了老鴇這一番安排,隻是一聽到柳初心的規矩,倒是一個個都來了興趣,隻是一想到不過初一十五才有,還隻是三席席麵,便多少有些意興闌珊。
“媽媽,你把那位大師傅的廚藝說的神乎其神,還應了他的要求,這一個月才六席席麵,要是讓人食不下咽,豈不是毀了你忘情館這些年來經營的名聲?”
老鴇如今倒也十分明白柳初心的安排所為哪般了,笑道:“劉少爺這麼說,就是不信老身的話了?再說了,我老婆子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了,山珍海味也算是吃了不少,但這位官人的手藝當真與眾不同!”
常在場麵上行走的人,自然是巧舌如簧的,不過是區區幾句話,就吊足了旁人的胃口,又將柳初心的安排說得清清楚楚,如此便更讓人期待這初一十五的席麵了。
劉少爺不禁笑道:“這樣有性格的大師傅倒真是少見,我還不曾見過有這樣的,就給上什麼菜色嗎,這定了時日不說,連這席麵都定下了數量,再過十日便是初一了,看來我可得訂上一席,來看看媽媽所說的這位大師傅是不是真的這麼得力。”
有這樣的客人來訂席麵,老鴇自然是十分開心的:“好說好說,劉少爺這麼賞臉,自然是要給劉少爺預備一桌的了,到時候啊,就給安排在最好的位置上,隻要劉少爺玩得開心就好。”
“好,像你這麼會做事的人,忘情館的生意又怎麼會不好呢,這裏是一百兩銀子,留在你這兒作為定金,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歡你這裏的秋水姑娘了,到時候可記得讓她來陪我。”
老鴇收了銀票,笑得跟很開懷:“這是自然,劉少爺的吩咐我什麼時候沒有照辦過呢,這會子秋水正在閨房裏,劉少爺要不要……”
“罷了罷了,誰不知道你這裏的都是清倌人,我又怎麼能破例呢,況且秋水姑娘那可是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的仙子啊,能讓她陪我飲酒就已經是很給我顏麵了,自然不能褻瀆了秋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