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亦和月影離了柳府之後,都是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
“你說少夫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出了事,那一位許是不會有什麼事,可咱們倆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和少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吧,咱們到底隻是下人,可擔不起這樣大的責任啊。”
子亦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是柳初心這麼安排下來,又沒辦法回絕,這會子出了柳府,也不知道去哪裏尋自家少爺,沒來由的就更覺得頭疼不已,這會子月影又在耳邊嘀咕著,隻讓子亦覺得更加心煩。
“少夫人這麼決定自然是有周全考慮的,咱們就是再煩心也沒用,到時候咱們多盯著些也就是了。”
午後,柳初心躺在臥榻上小憩了片刻,醒來的時候,榻旁的小幾上放著一碗紅棗桂圓甜湯,香甜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柳初心含笑端過這一碗甜湯,輕輕抿了抿,隻覺得甜到了心坎兒裏,柳初心這才喝完這一碗甜湯,甄若廷便走了進來。
“原本我還想著,你許是還要過一會兒才會醒過來,沒想到你倒是醒得挺快,怎麼,是沒有睡好嗎?”
柳初心眼珠子一轉,笑容稍顯黯淡了些:“許是有些心神不寧吧。”柳初心看了眼手裏的空碗,“原本以為你讓人送來這一盞紅棗桂圓甜湯就是讓我定心凝神的,原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向來是你不過瞧著有些吃食,就讓人送了來。”
甄若廷見自己說錯了話,惹得自家夫人不高興了,忙上前賠罪道:“是為夫的太疏忽了,竟不知道娘子心情煩悶,還惹得娘子更加心煩,不如就讓娘子好生責罰一番,讓娘子出一口氣可好?”
柳初心怎麼也沒想到,甄若廷還會有如此賣乖的一麵,不由得笑出了聲來:“倒是在你眼裏,我是個小心眼兒的無知婦人一般,還會為了如此小事和自己的夫婿置氣呢,不過……”
眼見著柳初心欲言又止,甄若廷便也料到了柳初心心裏有事:“你我是夫妻,本就應當不分彼此,你若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就應當告知於我,如此你我也好一起分擔,我可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臉的樣子,你這般模樣,著實讓我揪心得很。”
“晨時,子亦與月影一道來府裏頭謝恩,無意中說起了一件事,我雖然已做了決定,可終究不曾與你說起,隻怕說出口,會讓你與她之間再起嫌隙,到時候便是我無容人之量,故意要挑撥親人之間的關係了。”
一聽柳初心這樣說,甄若廷就猜到了柳初心說的就是沈六娘了,說來自己這個表妹,如今真是愈發不像話了,比之從前的乖巧可愛,如今可謂是既愚蠢又功於心計,時時處處都不忘要出頭,好似至今還不肯忘卻當年母親不願讓她打理甄家家業的事情。
“她可是又出了什麼壞主意,想讓柳家如何天翻地覆?”
柳初心見甄若廷的口氣如此平淡,多少有些不那麼高興:“她給了子亦一包藥粉,想讓子亦過府的時候灑在食材之中,隻是這會子還不曉得是什麼成分呢,如若她狠心些,那我柳府上下百餘口人,豈不是都要一命嗚呼了?”
甄若廷皺了皺眉頭,道:“我知道六娘的性子並不算太好,時常都會有些過激的舉動,但是若是她要下毒害人,我想還不至於如此惡毒,再者,子亦是我的長隨,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怎麼會輕易受他人蠱惑,來謀害他人呢。”
“罷了,你們終究是親人,自是不會相信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我自也不會誣賴了她,隻是咱們不要過早下定論好嗎?”柳初心大約也沒想到甄若廷會相信沈六娘不會害人,繼而言道,“事情究竟如何還尚未可知,不如我們便借這個機會,隻道是咱們真的因著那些藥粉而受了什麼病痛,也好看看是不是咱們府裏有那些個心術不正的人。”
甄若廷皺了皺眉,曉得這件事柳初心是不會輕易放手的,隻是柳初心這般說,自己也不好再拒絕:“既然你這樣決定了,那就這般做吧,府裏頭確實不能有那些有二心的人。”
沈六娘有些頭疼地查看著觀月樓的賬冊,這些日子以來,觀月樓的生意愈發差了,若不是有府裏的銀子貼補著,隻怕是早已經入不敷出了,而且自己每每有些動作,總是沒法子成功,心裏頭就更加不舒服了,想著知味樓如今蒸蒸日上,就愈發襯托出觀月樓的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