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馬大娘猛地撲過去,“百裏,去喊陸大夫!”
這位陸大夫水笙也見過,她生病的時候,雖然是文嘉禾先給她開藥救命,後來也是請陸大夫過來複診的。
“我家阿禾要有什麼事情,就是你這黑了心腸的大哥和親婆婆害得!”
“哎喲!馬英你亂說什麼啊!阿旭你杵在這裏幹嘛啊!還不扶我出去!”文老太太和文嘉旭見狀不妙,腳下抹油似的溜了。
水笙也知道,像文嘉禾這種人,絕不會做出裝暈這類的事情。他還年輕,還堅守著讀書人的底線,奉著聖賢旨意,以前秦君子自封。
陸大夫沒什麼架子,一聽是文嘉禾出了事,立馬拎著針灸的包裹就急急忙忙過來了,“讓老夫來看看!”
長喘了一口氣,又是給他掐人中,又是給他捏虎口,甚至還在胸口上狠狠按了幾下,看他都沒反應,連忙取出針,就酒燒熱,就是毫不猶豫地下針。
水笙這還是第一次見針灸,不由心中不安。她也見過文嘉禾犯病,倒不是這幅不省人事的模樣,而是不斷地咳嗽,像是連血都要咳出來。那時候,臉是慘白慘白的,唇是妖紅的。
“怎麼還醒不來,”馬大娘也急了,“以前不是紮幾針就好了麼!”
陸大夫眉頭一皺,“等會兒就會醒來,但是老夫瞧著禾哥兒的病越來越不像回事了,還是去找名醫看看,老夫才疏學淺,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陸大夫您千萬別這麼說,”馬大娘竟然落下了淚,“這些年多虧了您老人家,我們這就帶著阿禾去州裏求醫,若是阿禾真能有出息的一日,定然忘不了您的恩情。若是……也算是我們夫妻二人命該如此……”
水笙也跟著害怕起來,拉著馬大娘的衣袖,“馬大娘您胡說什麼呢!若是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水笙忽然想起了陸言騫。
要是他在,那該多好。
憑他的本事,別說一個太醫了,一打太醫都沒問題。可是……如果真的是陸言騫,又真的願意為別的男子撥下太醫麼。
她忽然間變得惶惶然,似乎從隱姓埋名的這一刻起,她和陸言騫,就真正開始越來越遠。
她終於,說不出口,我能為他尋個太醫這句話。
“我們就上京城!”水笙堅定地看著馬大娘,“別人不肯幫我們,我們就去求太醫的家人,隻要湊夠錢,總不會往外推的。”
馬大娘一抹眼淚,連忙點頭,“阿笙說的是!”
陸大夫開了藥,文大叔就跟著他回去取了藥。一連兩天,文嘉禾都沒睜開過眼。
馬大娘守著自己兒子,每餐都細致地喂些湯水,似乎已經做慣了,卻又小心翼翼。
“娘……”
“阿,阿禾!百裏你快過來,阿禾醒啦!”馬大娘激動地手一抖,連忙喊道,“阿笙過來!阿禾醒啦!”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文百裏都是老淚縱橫,“作孽啊!”
水笙笑了笑,“怪不得今天早上聽到喜鵲在叫呢,”卻是笑不出來了,淚水兒噗嗒噗嗒就往下落,“阿禾哥哥你不要再這樣了,嚇死我們了……我可沒見過你這樣,你突然……嗚嗚”淚水就控製不住地使勁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