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對地板發誓,我高中唯一喜歡過的一個姑娘就是黑圓,甚至當著我媳婦的麵,我也麵不改色心不慌,這不是因為我有多光棍,相反的,這事徹底反應了我的無恥和膽怯。
月亮和我在一個城市,盡管已經七八年沒有見麵,不過我們有微信,偶爾會相互點個讚,保不準哪天就偶遇了;柳條關係比較特殊,我們有一個小的群體,類似於《六人行》那種友誼,現在偶爾會幾個人帶著孩子聊聊天。
隻有黑圓,從高中畢業以後,沒有見過麵,人人網沒有留過言,qq沒有加過好友,手機號沒有交換過,微信裏沒有對方,我在中國一個二級城市,就在不久前成了一線城市,聽說她在歐美的某個國家。
這麼說,你知道我和她斷了多久了吧,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裏。說句誇張的,哪天我和她對麵走過,可能都認不出彼此,有這麼一層原因,我說話就硬氣了。
黑圓是一個很有才氣的女生,我初中的時候背誦了三本線裝書《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金瓶梅》,當時就算才高八鬥學富九車了,和她算能說的上話。
那三本書我高中也總帶著,名字改成《九陽真經》《九陰真經》《易筋經》,她有才氣,我有道理,兩個人經常一起討論中國古典文學,我們的友誼源自靈魂內深深的文學共鳴。
她喜歡寫日記,每天中午,其他的同學都去吃午飯,我磨磨蹭蹭不肯吃,後來我發覺她也不肯吃,我是為了減肥,不知道她為了什麼,反正中午下課,她的同桌去吃飯,我就湊過去,看她寫的日記。
她的字寫的很醜,文筆卻很出色。教室裏經常就隻剩下我們兩個,我本來以為我會瘦成閃電,結果她瘦了不少,我沒什麼變化。所以從結果來說,她是為了減肥,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
黑圓這個人臉皮薄,又暴力。有次她寫了一遍文章《論富》,我看了之後指指點點,她不樂意了,其實她那篇文章寫的很好,論點清晰,論據充分,論證有條理,若不是我有些墨水,肯定發現不了問題。
她本來也是洋洋得意,覺得是難得的佳品,甚至連語文老師都如是說,當她拿語文老師來壓我的時候,我火了,沒別的,語文老師年輕帥氣有人愛,值得妒忌,最氣人的是他去科技園買大人看的片也能享受熟客的待遇,可以進小黑屋自己挑。
我當時妒火中燒,指著她引用孔子的一句話“孔子曰:“夫富而能富人者,欲貧而不可得也。貴而能貴人者,欲賤而不可得也。達而能達人者,欲窮而不可得也。”(《說苑?雜言》)”我說這句話是放屁,非常扯,我說這不符合商道,純屬孔夫子儒家坑毒。
說實話,這話放在那個地方確實牽強,但也沒有我說的那麼不屑,我說過,她臉皮薄,又暴力。她搶日記本,沒搶過我,她怒目圓睜,要發火,我當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對她極為漠視。
我覺得在審時度勢方麵,她不太聰明,中午的教室,隻有我們兩個,論打,她肯定吃虧,不過她還是動手了,我不知道該稱讚她英勇,還是該罵她糊塗,黑圓還是挺有原則的,打人不打臉,她拿本書打我的頭,我隻好躲,我當時坐著,想跑,腿卡在椅子裏跑不掉,隻能靠近她,這樣她打不到我的頭,我們本來就挨著坐著,我靠近她,低著頭,臉趴在她的胸前,再後來幹脆埋在胸裏,她打一會兒,累了,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