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四個高中同桌仍然是個男的,其實這個時候已經高三了,同桌的概念正在弱化,一模以後,班裏走了十個重點生(沒有我,不是我不想走,實在是腿短,沒趕上別人的步伐),又有幾個去了出國班,還有幾個出國的,高一的時候班裏56個學生,到高三,大概隻有30個正常上課的,有太多空桌,老師為了教學方便,對於串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桌天天換,節節換,關鍵看你是想下跳棋、圍棋、看小說還是看漫畫。
我的第四人同桌是個段子手,我的很多文學修養都在他那培養出來的,這哥們把我《讀者》《故事會》提升到《收獲》《小小說》的檔次,當我沉浸在文學的海洋不能自拔,這哥們華麗轉身,成為了黃段子大師,無論是歐美,動漫,日本的av名人都倒背如流,十句話準能整出個黃段子,我懷疑他當時沉迷小哥,總聽小哥的午夜節目。
他屬於搖擺人,家裏條件還行,出國毫無壓力,他做兩手準備,一方麵準備高考,考的好,就國內讀書,考不好,大學混幾天直接出國,他高二的時候讀書其實挺不錯,比我要好,高三以後,班裏學習氛圍蕩然無存,他隨波逐流,轉戰av屆,基本就放棄了高考,一心想出國了。當然在性方麵,他是理論大師,感覺到學他無望,我開始走實踐路線。在學習方麵,我還堅挺,愈加的認真讀書,選擇少的人,也隻能認命。
現在,我要開始講故事了,不對是事故,我想了很久,該怎麼結束這段高中生活,最後覺得還是那種簡單直接的結局更好一些。
高三以後,我在濫情和專一之間來回搖擺,我和不同的女生約會,那時候的愛情並不是用錢衡量的,遛個彎,一起去自學都算約會,若是放學再送女生回家,就算關係好的過分的,這是我濫情的部分;相對的,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和月亮約會,究其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月亮比較能夠接受aa,別看約會總遲到,付款的時候從來不假裝上廁所,她也從來不覺得男人買單是天經地義的事,女人隻要有這個優點,就足以讓我一直約會下去。那是秋天的中午,應該算是深秋,十一以後的某一天,學習之餘,中午約月亮一起吃飯,簡單的吃了個雞腿飯,月亮讓我陪她去買隻水性筆,學校對麵有一家文具店經常有女生光顧,月亮說那家店的東西都很精致,我不知道該不該讚同,我都是去學校右側的店裏買,東西也差不多,至於精致的問題,真的沒有在意過。
那是一個老樓改成的門市,陽台打開,切掉,變成了門,掛個牌子就開始經營,月亮說她家精致,我這麼看看,還真覺得是那麼回事,樓梯上特意鑲嵌了瓷磚,靠這幾片瓷磚她家的格調就提升了不少,當時是2001年,2002的第一場雪還沒來,水泥台階還是主流,她家已經領先了不少,往裏走,淡黃色的暖光,顯得相當曖昧,我有些詫異,作為一家文具店,這種燈光真的合適麼?店裏有一個顧客,正在看墨水,精致的藍黑墨水,現在已經很少看的到了。我們進屋,她回頭,是黑圓。
“啪嚓!”一聲,黑圓怒摔藍黑墨水,她跑出文具店,老板傻眼了,遇到過偷東西的,沒遇到過用這個辦法逃單的,那一聲清脆,從此留在了我的記憶中,我已經記不得文具店的店名,也記不得老板的樣子,其實黑圓的樣子我也印象模糊,這麼多年,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一聲清脆的響,記憶裏沒有玻璃碎片和滿地的墨水,隻有那一聲輕響,不時響徹耳畔,成了我青春最震耳欲聾的禮炮。我一直都在想,若沒有這一聲響,我的青春該有多麼的平淡和難堪,喂喂,真是僥幸,來了這麼一下,讓我充滿遺憾的青春,仿若炸開了春雷,我來過,我走了,留下一聲巨響,我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