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學期的時候,月亮要出國了,我沒有想到,這隻是個開始,之後黑圓,嫘祖……也加入了這個行列,那陣對我來說頗為煎熬,認識的人多,意味著分別的機會多,我不知道該如何管束這份無能為力的心情,我慌亂,我迷惘,我像一個在黑夜裏追著燈光的孩子,忽然燈滅了,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從那時候,我開始懷疑,又不知道整天在懷疑什麼,我覺得自己像是個溺水的孩子,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我發覺自己家庭的貧窮,窮到我沒有自由。我開始思索,結果陷入了混沌和彷徨,上帝可能都笑了。

我當時並沒有真正理解自由,我念了幾句詩,便開始更加的自怨自哀,覺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年少的我,並不知道,所謂的自由不是我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自由,是你不想幹什麼,你可以不幹。我當時不懂,於是我更加恐懼,我特別希望有人能告訴我路在何方?可惜,沒有,不是別人無情,而是整個合作校都處於這種混亂,沒有人知道路在何方?預計成為教育的先驅,結果變成了先烈,我們的陪葬也就不足為奇。

我在迷失中渾渾噩噩,有點變態了。有一天去上中自習,圖書館的五樓人滿為患,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地方,最後看到了熊貓,熊貓看著我,然後低下頭,我想了想,坐到她身邊,為什麼要這樣呢?想不明白,隻能歸結為當時的我已經變態,自學的過程就不用說了,我讀書還算認真,很快,下午課的預備鈴聲響起,自習室像出現火警警報,開始了雜亂的奔走,我當時想叫住熊貓,我有些關於晴子的事想問她,結果她沒搭理我,放開腿狂奔,我一時頓在那裏,不知道是該追,還是就算了。等我想到追的時候,她已經跑出去老遠,我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追了下去,她花容失色,卻又奔跑如飛,我們兩人在人潮中一個追一個跑,我要追上她了,這是必然,距離夠遠,速度差距明顯,她情急之下,智上心頭,拐進了女生寢室樓,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消失不見!好多人看著我們,我喘了幾口氣,鬱悶的要死,這算什麼事啊。我猜她是故意跑的,後來她的男朋友眼鏡找我談話,我特別期待和他打一架,我覺得熊貓也期待,可惜眼鏡沒有,他文質彬彬,氣的語音都哆嗦了,還是沒有動手,真是個君子。

晴子告訴我,她恨我,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搞她好朋友,我說沒有,晴子說你不懂,那天你追著熊貓,跑了二百多米,這就算搞過了,我特別無語。

晴子問我要不要搞她一次,我說算了,跑不過你,她讓我滾,我也是無語了,說話就不能說清楚麼,你不說床,我還以為跑道呢?

熊貓非常感謝我,她說因為我在幾百人的人群中,追了她一個中午(我說不是一個中午,是幾十秒,她說就是一個中午),她的青春有了個瘋狂又完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