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季步終於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
“謝謝你救了我。”季步低聲地道謝,剛剛她說什麼來著,以身相許?!神明啊,這次可不可以不算數啊?
“沒事,走吧。”麥梓洛冷冷地應,然後拉著她的手臂往外走。
“我……我家在那邊。”季步微微一愣,指著反方向。
“你現在還敢回家嗎?”麥梓洛劍眉輕挑。
季步無言,還真的不敢,萬一他們走了,那些壞人回來了怎麼辦?
“走啦!”麥梓洛不耐煩地拖著她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被塞進車的那一刻季步抓著車門問。
“你還有更好的去處?”麥梓洛撐著車身,眉間陰鬱密布。
季步咬著唇,現在去醫院一定會打擾到媽媽的,如果那些壞人還不放過她的話,那媽媽就危險了。
那麼去他家可能是最佳的選擇,可是……要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權衡和糾結數秒之後,季步還是將自己扔進車內。
銀魅平穩的駛在初秋微涼的夜風中,季步終於在一係列突如其來的事件震驚中醒悟過來。
“你認識那些人?”沉默的空氣被季步的質問打破,他剛剛好像知道是誰想要綁架她。
麥梓洛淡淡地嗯了一聲。
“嗯?!嗯?!他們要對付的人其實是你對不對?!你怎麼會惹到他們的?!”
季步像連珠炮一樣發問,突然又很緊張的拉著麥梓洛的手臂,“我媽媽呢?她會不會有危險,他們會不會找到醫院去?停車!我要下去!”
季步想到這種可能性,拍著車門叫Ken停車。
麥梓洛拉著她的衣領,“管好你自己就好了,醫院那邊我已經派了人過去了,伯母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他說相信我時眼神異常的堅定,那樣的堅定如同以往任何她感到不安的時候一樣讓她安心。
“麥梓洛你到底是回來做什麼的?為什麼會和黑/道的人有交集?”
他回來這麼久,她從來沒懷疑過他回來的目的,可這次她想知道,比起擔心自己和媽媽會被他連累,她更擔心的是他。
或許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了,麥梓洛在心裏想。之前不告訴她,一直不和她相認,就是擔心梁友仕那老家夥會對她不利,以此來威脅他。現在既然他們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也沒有必要和她保持距離了。但是他知道季步的性格,如果她他知道真相,知道他是回來報仇的,她一定會阻止他的,盡管她極力掩飾,可她的眼睛已經泄露了她的擔憂,她一定會讓他停止報仇,可是他已經停不下來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必須得把賬一筆一筆算清楚。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關節泛白,然後雲淡風輕地說:“那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是我的事,不能讓你有一絲擔心。
季步怔怔的看著眼前陌生的麥梓洛,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斑駁的陰影,掩飾著她眼底的憂傷。看來,是她多管閑事了。
麥梓洛和Ken交代完事情後,上了二樓,剛走到房間門口,又轉身向季步的房間走去。她還是住在以前她在麥家的屬於她的房間,就在他房間的隔壁。
他停在門口敲門。
叩叩叩——
叩叩叩——
沒有回應,一晚上本就緊繃的神經又莫名的緊張起來,他用鑰匙打開房門,浴室裏是淅瀝瀝的水聲和她輕而柔美的歌聲,她還是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唱歌,不管心情又多糟。
剛提起的心恢複之前的鎮定,他自嘲的笑笑,隻要是有關她的事,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和平時的他一樣安之若素。
他打開衣櫃,將睡衣從裏麵拿出來放在床上,環顧了一下房間看看有什麼不妥,當目光落在浴室門口,磨砂門上覆滿水珠,室內霧氣氤氳,季步裏麵愉快地哼著歌,英明神武的麥總竟不可思議的發呆了!窗外一陣秋風吹來,涼意撲滅了他的燥熱,他輕咳一聲,尷尬的別過頭,扯扯領帶,他想他需要透透氣。他走到陽台,順便確認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他知道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現在的別墅的安保措施比美國總統住的白宮也不會差。可是一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小步差點就遇到危險,她在他懷裏嚇的瑟瑟發抖的樣子,他就想殺人。他扶著欄杆的修長手指指尖泛白,斜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於晉安、梁友仕,既然你們真的這麼想死,我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