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回頭不再見
高三15天的寒假轉眼就過完，年後的清晨裏夏晚秋醒來，慢吞吞地刷牙洗臉甚至坐在餐桌上細嚼慢咽地吃完了早餐，然後再慢吞吞地駕駛著自己坐騎“小白”自行車迎著清晨暖和的日光呼吸著那時清新的空氣踩著鈴聲踏著點跨入高三九班的大門。
抬頭看見前麵的程俞惜正低頭可能是在補作業。他今天又穿了那件她最討厭的黑色外套。明明這麼大人了卻每天穿的像個小學生，本來個子就低長相又弱智化再加上這件小學生標配外套上的非主流圖案，分分鍾去參加少兒頻道那個智慧樹去做手工剪紙啊。再看看他前麵的唐萬憐，哎，其畫麵異常和諧美滿，大概是一起去參加智慧樹的好基友吧。
其實多年後除了萬憐身上那件綠色金龜子圖案的雪紡衫其餘的不管她穿了什麼好像都是那件衣服。夏日當中的雪紡衫成為一直成為夏晚秋對那個時代的記憶標誌物，偶爾在街上看到撞衫除了對當代人的審美嘖嘖稱奇之外還總是分外的想念，隻是，恐怕唐萬憐早已將那些拋之腦後。
其實萬憐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姑娘。人不僅賢惠而且熱心沒有多少心眼雖然多少有些傻，但是夏晚秋就是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因為很安心。她身上有少有的安全感，讓夏晚秋總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會變得簡單和純真。
正當夏晚秋從持續三分鍾的望著前方呈斷電狀恢複運行後，剛好撞上了與程俞惜間隔一個過道的曹婉言意味深長的眼神。沒等夏晚秋躲避，反倒是對方馬上扭回了頭，像是心虛。
可是夏晚秋怎麼會不明白。那是女生的標誌性的眼神，雖隻是一秒的流露，但絕對不會有錯。
曹婉言喜歡程俞惜。
經過短暫的寒假後，高三又迅速恢複挑燈夜戰上戰沙場的陣勢，全班整整齊齊地聽著班主任在前台用陳詞濫調鼓舞著同學繼續堅持努力學習，隻是當聽到班主任一本正經地說道：“高三，請拿出你的半條命來！”時夏晚秋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吸了吸鼻子又開始咳嗽起來。程俞惜聞聲向後靠在她的課桌上輕輕地問：“感冒了？”
夏晚秋咽下一口氣平淡地說：“不，嚇著了。”
他們都對於曹婉言突然又調回到原來的位置閉口不談。
倒是下課後萬憐偷偷摸摸地向程俞惜使了個眼色，其猥瑣程度讓夏晚秋心悅誠服。隻見程俞惜低低地“嗯”了一聲，不再發表更多言語。似乎比想象中淡定地多。
放假前有一天程俞惜不知道怎麼了，從她進到班裏就看到趴在桌上的程俞惜，本以為是身體不舒服特意幫他向語文老師請了假讓他好好休息了一節課。結果沒想到這小子恩將仇報，醒來後一會對萬憐進行思想上的攻擊一會又扭過頭來對夏晚秋問了喜歡誰這種超級莫名其妙的問題，一會又對著她的東西左翻又翻。
嚇得她趕快將筆記本藏起來。
筆記本上有個秘密，她還沒有想好什麼時候告訴他。現在夏晚秋又多了一個秘密，她又開始為難起來。
夏晚秋啊，這個人很清楚自己喜歡磨磨嘰嘰的性格，做事又左右搖擺不定，總沒主見又愛糾結，不果斷不幹脆不決絕。時常因為自己又不漂亮學習也不好家境一般般人際交往還有障礙性格孤僻等等一係列原因而感到異常自卑和敏感，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一個微小的動作甚至是一個眼神而背地中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得當。
也不清楚這種天生的自卑的封閉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是很小的時候就已然發覺自己同別人不一樣，一個人時候害怕孤單，但更害怕交朋友。稍微長大後有點良知的夏晚秋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封閉下去，所以努力裝作開朗自信的樣子顯得平易近人些。
不過裝出來的開朗也並不是真的開朗，所以碰到喜歡的人也多半在內心就把自己折磨的要死要活，沒等對方開口就直接給自己判了死刑。平時在遇到別人的感情時自己分析舉例子列數字打比方輕輕鬆鬆就幫對方走出愛情陰影，可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一個大寫的慫！
多少次暗夜裏夏晚秋給自己打氣，無非是自己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了嘛，正好那個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嘛，兩個人告白過又差點在一起了嘛！這種俗氣的故事哪個校園清純戀愛小說文不會出現嘛！身為女主角的自己怎麼可以輕易狗帶呢！喜歡又怎樣又還沒有結婚，怕個鬼啊，大膽旋轉跳躍爭過來啊！
每每這時候夏晚秋都會被自己超勵誌和進取的想法深深感動然而隻要第二天坐在桌位上看著前麵的那位動不動就向旁邊那位投以深切慰問且柔情似水的目光時，自己在後邊一邊拍胸口想吐，一邊在心裏就繼續慫。人兒張愛玲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會卑微到塵埃裏再開出花來。
夏晚秋沒把自己想那麼美好，隻覺呆在卑微的塵土總要有點自己的姿態，不能因為自己是一隻狗尾巴草就砸爛世界上所有花瓶。
夏晚秋在知道程俞惜喜歡曹婉言的那一刻確定自己喜歡他。
幹脆又利落的決定。
知道二程的女神也喜歡他的那一刻確定要放棄他。
也是幹脆又利落的決定。隻這一次的決絕和不猶豫，到頭來卻是要放棄。晚上夏晚秋照例每日一電影，看完後和id“季光分曉”的人在微博聊著天。說起來他們的相識很巧，半年前的同一天同一個時間，他們用同一個話題發表了同一部電影的影評同時上了微博熱門，隻是他們發表的卻是相對的看法。為此他們連續三天都在使盡渾身解數，畢生絕學向對方打比方，列數字，舉例子，講道理，爭個你死我活從而證明自己是對的。第四天後他們累了，決定做朋友，然後就互相交換了姓名聯係方式。能就一個問題爭論三天也是一種默契。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多年未見得好友久別重逢，又像是新人跨越了半個地球後的相見恨晚。重點是，初中時的夏晚秋在極度抑鬱自閉時候每每夜晚都聽著蘇打綠的《你在煩惱什麼》入眠。算過來聽蘇打綠的歌也有4年的時間，而季光則是從小學就開始聽五月天，從為愛而生到後青春的詩到最新的專輯。季光說：“五月天的歌就好像在告訴你就算此刻身處黑暗也不要慌張害怕，繼續保持你的笑容和心中的美好，然後再一步步帶你擺脫掉黑暗走向光明去。而蘇打綠的歌呢，是就算此刻你走在下著雨刮著風四處是陷阱的懸崖峭壁無人街區，黑暗和恐懼充斥著你每一絲神經，蘇打綠像是冬夜裏溫暖的手，黑暗中給你巨大的安心的擁抱，告訴你不要煩惱，生活中會有很多的這樣的黑暗又陰冷的片刻然後組成永恒的回憶發光發亮。”夏晚秋聽了很是讚同說：“就好像阿信在oa裏麵唱到現在就是永遠，而青峰在未了當中唱不愛永恒但求現在真實活著的人生一樣。兩位主唱其實都認同著當下的生活才是最應該認真把握的。”兩個資深的打粉和五迷碰撞，雙雙說出了畢生的心願，那就是——有生之年蘇打綠五月天互相給雙方寫歌，綠色和藍色的海洋可以靜靜的流淌。絕對是感動中國感動世界感動地球的大事件啊。今晚看得是《藍色大門》。平緩的節奏把整個人都帶入到了故事之中，最後陳柏霖笑著對著桂綸鎂說：“如果有一天你喜歡男生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哦”。十七八歲的男生笑容是最好看的，除了陽光還像夜晚樓道裏的照明燈，手裏的熱水瓶一樣溫暖安定。季光說：“你喜歡的男生總是有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最溫暖的笑容是吧。”夏晚秋想了想回答：“我是在喜歡青峰之後才知道他笑起來很好看的”季光回：“當我沒問..”夏晚秋端著手機笑起來：“那你呢？你喜歡的人什麼樣？”季光很快就回了：“阿信笑起來也很好看..”夏晚秋撇了撇眼，回複道：“完蛋了，季光居然不是直男，奧多凱~~”接著那邊又沉默了一會，發來一張圖片是知乎的截圖：問題是“如何正確對待長時間沒有對象的心態”回答是“困在迷霧中就看不到結局，身邊的人總是行色匆匆以為隻要勤奮和忙碌就能有所收獲。忽略掉路邊的風景本身就是一種遺失。我不想錯失在路上，所以就留在路上，不管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在這等就是了。”夏晚秋想了想，寫了一行字，沒想到接下來竟和他同時發出同一段字“霽光分曉，水落石出。”夏晚秋驚呼一聲回：“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的時候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會不會也有一個叫紛曉的姑娘，而你們注定會相遇..”對麵發來冷笑的表情，卻很快回複了一句：“但願吧。”多年後夏晚秋望向陪在身邊那個人人，發現他總在一轉身或一低頭的瞬間就讓她想起季光來。雖從未見過季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時刻的剪影卻像極了自己想象中季光的模樣。倘若那時候認定喜歡是季光，恐怕現在和程俞惜都會是朋友吧。而現在程俞惜隻會在同學會的群偶然有兩句消息，季光更是無影無蹤。如果早知道會徹底失去，還不如選擇相反的結果，至少兩者之間，留下一個。愛都是不開口才愈發珍貴。很可惜夏晚秋沒能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夏晚秋從不後悔自己當年做的每一個決定。四月是最殘酷的一月。夏晚秋討厭極了冬天，所以才會覺得冬天異常漫長。轉眼已四月過半，她好像還是在冬天一樣顫顫巍巍，每天依舊裹著身上的厚重呢子衣。麵對黑板右下角每天都在更新的倒計時，她每天都會為到底誰特麼這麼閑得蛋疼這個問題而思忖半天，繼而也就暫時忘懷即將畢業的這個大問題。事實證明夏晚秋這種龜縮性的自我逃避性格十分可恥。明明生活在硝煙彌漫的高三教室卻還每天逍遙法外，好在現在的老師們已經完全不在乎她這樣的學生，一心帶著班裏的前二十名上陣廝殺。班裏的氣氛越來越燥搞得夏晚秋分分鍾想扔了衝刺100分拎刀就去炸學校。夏晚秋早在上個學期時就在筆記本上寫好了一封要在5月20號要送出去的信。為此還給唐二妞也寫了封聲情並茂的歌頌青春破碎逝去永恒懷念的信防止拆穿。送給二程的信是封藏頭的信，是封告白的信。可現在夏晚秋知道其實曹婉言也喜歡二程了，那這封信絕不可能再送的出去。她思來想去，隻好將原來寫好的統統又廢掉，每日數學化學物理課上貓起來重新起草。但可能到底是心境不對，怎麼都寫不出滿意的一封。眼看四月都要過去大半，夏晚秋的心也跟著浮躁起來。最近這些日子夏晚秋總是一個人貓在後麵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上課傳話本壓根就不經過她哪裏，跟她說話也用是心不在焉，一副為情所困的癡傻樣。不知道是在喜歡的人那裏受了什麼打擊，變得異常頹廢也就算了還總是對旁人愛搭不理尤其是對程愉惜。弄得程俞惜也是一臉茫然。晚上程愉惜回到住的地方，沒好氣地直接倒在床上。季光在旁邊瞟了一眼，歎了口氣，繼續在手中k題。過了好一會，季光扔掉筆，準備出門，程愉惜一下午從床上詐屍起來問:“你去哪？！”季光淡淡地回:“這些題太沒有技術含量，我去網吧找點資料順便看個電影”。程愉惜雙手撐著上半身在床上，眼睛眯起來神經兮兮上下掃描著季光:“不對吧，你小子最近有事沒事就往網吧跑，不會是在屏幕那頭有佳人相約吧”。季光被他盯著但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柔柔笑起來目光透著狡黠的笑意:“還真是。”夏晚秋最近被到底“說還是不說”、“如何說”這兩者之間的問題還有如何寫出滿意的信這些事整的心煩意亂已經好幾天沒顧得上看電影了。吃完飯就鬱結地躺在床上修養身心。季光走在路上都能感到隔著手機屏幕傳來的怨氣，無奈下隻好放棄了尋找最近要用的資料給夏晚秋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接起，夏晚秋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季光聽了很是受用，熱情的嘲笑了她一番。夏晚秋經過挑釁瞬間燃起了鬥誌和季光決一死戰。季光其實明白夏晚秋喜歡的是自己室友好哥們程愉惜。他一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是從程愉惜那裏知道的。雖然無論是他們兩個誰在講述自己的故事的時候都沒有帶上名字，但有一次季光驚人的發現兩個人的經曆故事開始有了重疊甚至更加全麵，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天季光突然將二程和夏晚秋的故事完整的串聯起來時，第一反應竟然是；“靠，緣分使然啊。”隻是他雖然明白了人物關係，卻並沒有完全搞清楚那兩個人變化的心態。就好比程愉惜現在明白自己喜歡夏晚秋了，而原本喜歡他的夏晚秋並不知道啊，而且她在知道程愉惜的女神也喜歡他的時候就已然決定放棄了，現在的她正密謀著如何告訴傻二程這個驚為天人的好消息，還有在撰寫一封藏頭的表白信，打算等過個七八十來年在告訴他讓他後悔莫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季光隻覺得夏晚秋這個姑娘的暗戀很有意思，與整日為情所困的傻二程很是相似且值得同情。每每聽到夏晚秋的唉聲歎氣季光都會先熱情地嘲諷一番最後總是會溫柔地安慰她:“他不過是還沒看到你的好罷了，這也不代表你不好啊”。每次受到嘲諷的夏晚秋也從不覺得生氣，她知道，季光是因為同情。因為她隱約感覺到了，季光也像自己一樣的或曾經也這樣暗戀過一個人。所以彼此都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通感。夏晚秋沒對季光說自己要寫事後告白信的事情，畢竟太過丟人。隻是電話臨了，季光說了一句:“你啊，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都能被你活生生整的複雜”此話一出夏晚秋瞬間來了靈感，遂誇張地謝過了季光，心裏開始重新盤算起來。既然在兩者之間的抉擇中搖擺不定，不然就合二為一吧。因為隻是自己看到了曹婉言的一個女生才會懂的獨特眼神，但並不能就此確認了這就是喜歡，所以不能寫得太篤定，隻能把自己所看到的那個“驚鴻一瞥”寫進去，至於二程能不能參悟了解明白女神的心意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吧。一邊想著，夏晚秋在此對自己的智商及情商所折服，明天一定要去二程麵前好好的得瑟！果然靈感來了，文思如泉湧。第二天夏晚秋在周考化學的時候，實在沒有抑製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和焚祭煞氣，索性把空白的化學卷子丟在一邊。在“歲月靜好”係列的偽文藝之風的晨光圓珠筆的頂力助攻下一氣嗬成地完成了自己的大作――當然，代價是哪次的化學隻考了17分創造了夏晚秋學習生涯上的曆史最低分..信寫好後新的問題立馬就又出現了――怎麼交到他的手裏。直接給吧太過浮誇矯情，偷偷給吧也太過浮誇矯情。思來想去，突然想到最近反正也都在寫同學錄，威脅二程也去整一本，最後一個寫，然後再把那封信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在塑料封皮裏。等到來年讓他翻出來，一定很震驚，哈哈哈。想到這裏夏晚秋不禁又猥瑣地笑起來，惹地程愉惜總是愛回過頭來看他，而且目光裏居然充滿了柔情，怎麼說那種柔情就像是逛公園看動物的慈悲表情..遂夏晚秋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受到打擊的程愉惜沒好氣地扭了回去，最近他發現夏晚秋總是很忙，白天不怎麼參加自己與萬憐的智商競技，而且對班內的八卦都不是很上心了，尤其是對自己似乎總是欲言又止但問了卻又愛搭不理的樣子。有時候晚上給她打過去電話還總是占線通話中。一問，她就立馬開啟碎碎念模式念的頭疼:傻二程，我打個電話怎麼啦，就許你跟你女神有事，就不許我有事啦..為啥這麼突然的關心我，是不是想偷吃我餅幹，沒門哈..有時間呢你就多關心關心你女神飯否安否，多多聯絡感情..遇到啥感情問題呢再來煩我，小生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沒辦法，為了不能太明顯地接近夏晚秋，傻二程隻好采用迂回戰術，每天靠采取曹婉言有利情報來更輕鬆地接近夏晚秋。最後程愉惜時常在迷惑，究竟是夏晚秋在追曹婉言，還是自己在追。說到曹婉言，自從那次後在也沒有送過他回家。兩個人現在位置雖然隻隔一條走廊，每天卻幾乎都沒有交集。倒是程愉惜驚奇地發現，回頭看夏晚秋時發現她時不時就頂著婉言的背影發愣，一愣就愣一節課的那種。這讓二程心裏有點發毛。不過相反的是，婉言看夏晚秋的眼神就正常多了，甚至正常地有些冷漠，有時還能察覺出一絲絲地敵意來，偶爾餘光還可以波及到程愉惜這裏，讓他心裏更發毛了。她們女生的心理啊，男生最好永遠不要隨意揣測，程愉惜如是感到。在夏晚秋三天一催促的神煩嘮叨之下程俞惜被迫買了娘裏娘氣的同學錄，並在夏晚秋的慫恿下第一個送去給了曹婉言。美其名曰“第一個寫的人代表了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夏晚秋沒說錯，第一個在同學錄上下筆的人本就是心中唯一不可替代的，所以夏晚秋不去爭這個“第一”。因為她覺得在同學錄上最後一個寫的人是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因為完全不會在意她是否看到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所以暗自裏要等到最後才寫。但其實啊，夏晚秋等到最後才寫是有私心的，她是想看曹婉言還有其她的女生會對傻二程說些什麼。一天後同學錄還回來，夏晚秋迫不及待偷偷打開，首先忽略官方客套的話，上麵寫著梁靜茹很偏的一首歌的歌詞，“誰的青春沒有淺淺的瘀青，誰的傷心能不留胎記誰的一見鍾情不刻骨銘心，誰能任性不任命你是微醺的上集，你是微妙的下集，你是當局者的迷”《偶陣雨》這首歌是梁靜茹在2012年《愛久見人心》專輯中收錄的一首歌，夏晚秋這張專輯每一首歌都聽了，但她最喜歡名為《她》的這首歌。而她當初在聽的時候就已然覺得《偶陣雨》這首歌全篇都隻為了表達當中的一句歌詞“偶爾饒了我自己，偶爾難免還想你”想到這些，夏晚秋輕輕的笑笑，把同學錄還給了程俞惜，並告訴了程俞惜這件事情。看著夏晚秋一臉正經的表情告訴自己婉言這條留言的涵義。他突然覺得無比的滿足，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時刻為自己事情這樣的操心盡力，是件幸福的事情。程俞惜其實在班級裏女生緣還是不錯的，方圓百裏的女生幾乎都為他動筆，一人一個下午，一個晚上，時間被拖遝著往前走，五月就這樣拉開了熾熱鮮紅的大幕。五月天，夏晚秋在等待自己的出頭天。最後當本子終於傳到夏晚秋手裏的時候，確確已經過了5月20號.其當中莫名其妙有唐萬憐拐跑的一個星期的耽擱。最後夏晚秋迷惑地看著萬憐寫的那三頁究竟是什麼魔力能讓她寫了一個星期那麼久，難道需要一邊寫一邊旋轉跳躍才有靈感嗎..原本夏晚秋認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在他同學錄上寫上名字的人，但很顯然，她想錯了。後麵仍然還是有人在繼續寫。夏晚秋攥著差點就放進同學錄中的那封信，對著程俞惜莫名其妙地生了一下午的氣。晚上同季光聊天。最近同季光聊的很殷勤，是夏晚秋刻意的殷勤。無論喜不喜歡，於曹婉言程俞惜之間，她始終都無法置身事外。夏晚秋有些累了。她將電話撥給季光，接通後劈頭蓋臉直接問：”季光，你有喜歡的人嗎？”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異的呼吸聲被夏晚秋敏銳的捕捉到，接著她聽到季光十分釋然又理所當然的聲音：“有啊”“那她喜歡你嗎？”夏晚秋追問。季光笑了一下：“應該不喜歡吧，她說她有喜歡的人呢”“那你怎麼辦？”夏晚秋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沒關係啊，她甚至不用給我機會，反正我也不在乎被她浪費。”季光說的很坦然。“情聖啊，大師！小生這廂冒犯了~”夏晚秋終於笑起來說。季光心裏舒了一口氣：“不敢不敢，是我願意等她回頭。”身後的電腦隨機播放五月天的《步步》此時又應景地想起來。“如果相識，不能相戀，是不是還不如擦肩..”電話的兩端一陣死寂。良久，季光打破這局麵：“夏晚秋，五月天的歌可不是讓你這麼聽的。你應該去聽莫文蔚的如果沒有你。”港澳台女歌手真的是夏晚秋的試聽盲區，隻是單純聽了這歌名就對季光說：“咋的，現在就開始後悔認識我啦！”季光聽了馬上狗腿起來：“沒有沒有，認識夏大人小生我可是三生有幸呢。”說罷頓了一下，“而且我可是真心想送給你這首歌的。”“季光，認識你，是我入微博圈子最不後悔的事情。”夏晚秋平靜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入微博圈子有什麼後悔的事情嗎？”季光故意不應景的問道。“額，我隻是想表達這樣的相遇，說再多的欣喜相逢都是不夠的。”夏晚秋回答的爽快。電話那頭季光嗯一聲：“我也從沒有後悔認識你，但這首歌我也是真心送給你。”季光這個人啊，如果要夏晚秋總結那就是“悶騷且腹黑，專情又細心，幽默還多金”。就在學校對麵那座人盡皆知的學費與成績平齊的私立高中，可謂家境殷實，又天生學霸。不過季光自稱學霸真不是自誇，他真的是學霸。這一點夏晚秋已經從和他平時的接觸中深深的感受出來了，這小子別的不說了，天生理性思維特別強，導致理科特別好，好到時常季光寫完作業後一邊和夏晚秋講電話一邊把夏晚秋的數學作業的解題思路事無巨細的寫下來再發照片過去，並且十分耐心的講上三遍。就憑這人能對著夏晚秋講數學題，講一遍不行講多遍，期間不紅臉不大聲說話，溫柔耐心意誌力頑強這件事情來看——季光脾氣真是一等一的好。至少比程俞惜好！今年的天氣不知道怎麼了，五月過半氣溫仍然是不溫不火。夏晚秋始終覺得文字是保留時間的最好方式，所以當終於收回自己的同學錄的時候，逼迫著傻二程寫了十張。對，沒錯，就是十張。反正就是生氣。氣曹婉言給他的留言，氣他沒有讓自己成為他同學錄最後一個下筆的人，氣他每次來找自己聊天總是在聊曹婉言，氣他不爭氣連女神都追不到，還有氣自己為什麼不能果斷決絕一點。季光回到住的地方，看著程俞惜拿著一個本子在小台燈下奮筆疾書嘲笑道：“呦，浪子迷途知返啦！”程俞惜抬手就把筆朝季光的臉飛過去，被他抖激靈地一把抓住：“去你的浪子，老子明明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多情才子！”“不對啊，你啥時候改對這種畫風清奇的筆有這種嗜好了？”說著，季光把粉豔出奇的筆在手中來回轉個不停。程俞惜抬頭看了一眼：“小生不才，白日強搶身後的良家少女來的。”接著又低下頭去對手中的本翻來翻去。季光走上前把筆還回去順便瞄了一眼：“這是什麼啊？”二程沒想直接回：“夏晚秋的同學錄，死活非要我給她寫十張，我看看別人寫的找點靈感。“季光一巴掌拍過去出手速度快如龍卷風使二程完全無法防禦：“得了吧你，想看就是想看，還找借口!”說罷自顧自洗漱看書去了。房間不大床是上下鋪，晚上房東怕學生熬夜太晚自行拉閘熄燈後，兩兄弟躺在床上失眠。“二程，你還喜歡曹婉言嗎？”季光先開口問了。“喜歡，”二程淡淡地回：“但和從前不一樣了。”“那夏晚秋呢？”季光又問，語氣聽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或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回答。“喜歡，”二程繼續回答：“也和從前不一樣。”季光翻了個身，望向旁邊的窗：“你不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二程歎了口氣：“我知道，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從前我喜歡曹婉言的時候，我很怕她看不上不喜歡我。當我發現我喜歡夏晚秋的時候，我更怕她隻是把我當作朋友，她不僅看不上我不喜歡我，而且甚至還會失去和她做朋友的機會。沒辦法，我喜歡的太卑微了。”季光望著天上隔著層層霧霾的稀疏星星語氣嚴肅的說：“你不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你得分得清這兩者。”你不能同時占著兩個人，你不能占著夏晚秋，你不能占著守護她的權利。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的喜歡夏晚秋，那麼你對這兩者之間的掙紮與糾結根本就是辜負。季光在扣扣中向夏晚秋說了晚安，卻不知道該怎樣向程俞惜說出晚安。夏晚秋很清楚明白的知道高中生涯最後的這段日子是此後人生再不可能所經曆，所以拚盡全力了珍惜，每一天都當作最後一天來過，任何事情都盡力做到極致，好讓日後的自己回想起來能夠不遺憾。但事實證明，無論怎樣做都還是會遺憾。甚至不用許多年後，哪怕隻是過了僅僅一年或是三個月後進入新學校之時，她都深深的感到後悔。沒有用盡全力愛的再滿足一點。自從進去六月起，陰雨就開始或棉柔或暴烈地下個沒完。好似每年的畢業季時都會下雨，好似上天總在為分別的人哭泣。六月五號是高三學生離校的日子，窗外仍舊下著小雨。夏晚秋帶著不舍於將分別的傷感溫柔地撫摸著自己從高一在一樓時一層一層搬到高三時三樓，用了三年的課桌。偷偷地掏出手機偷偷拍下了麵前二程正滔滔不絕對自己講述曆史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起源的那個側臉。一天之內所有的任課老師都來到班級做最後的講話。語文老師號完最後的重點後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她說：“同學們，自今日起的分散，此後各位的人生再不能會有今天齊聚的場麵。我願我的每一個同學，你們在日後都能明白自己腳下的路和眼前的方向。我會在這裏永遠的為你們祝福。”夏晚秋很不想哭。分別時她再次看到曹婉言看程俞惜的眼神。不會錯了，那就是喜歡。真好，真開心，二程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晚上夏晚秋同季光講電話時如是說，語氣聽起來分明是強裝的開心，強忍著糾結的情感假裝瀟灑的祝福。季光長歎了一口氣：“夏晚秋？”很奇怪的。許是從未見過所以沒有什麼機會場合所以季光幾乎從未叫過自己的名字，而此刻電話那頭的鄭重其事讓夏晚秋開始警覺起來：“嗯？”“我覺得我們應該見一麵。”“好啊。”夏晚秋幾乎沒有經過腦子就直接回答。“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守護你保護你的機會。我不想再讓你抱怨讓你糾結再讓你傷心哭泣。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有資格有機會喜歡你。季光握緊了手機，在心中暗自發誓道。而電話另一端的夏晚秋也並非一竅不通。她知道程俞惜和曹婉言缺一個把話說清楚的契機。而自己和季光則缺一次一拍即合的麵對麵。“好，我等你。”“等考試完了，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我想為自己的喜歡做一些事情。”夏晚秋故意岔開那個話題說道。“好，8月巡演有蘇打綠。”季光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其實我還蠻想看五月天的..”夏晚秋在床上慵懶地翻了個身。“是你說的，來日方長呢。”季光笑了，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是那麼的好聽。“嗯，明天的考試加油，我在說好的未來等著你。”夏晚秋安心地閉上眼。“嗯，跑著去。”季光淡淡地堅定的聲音。“晚安”“晚安”我想，我可以喜歡你。但也隻似可以。但夏晚秋從不後悔自己當年做的每一個決定。考試的兩天是個陰天，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因為天氣太過炎熱而分心。隻是雷陣雨來勢洶洶。下午提前半小時到達考場的夏晚秋在人山人海的避雨屋簷下成功找到傻二程和萬憐。全城那麼多的考點，偏偏很幸運地三人能夠分在同一個地方。人與人緊緊的挨著在學校大門下躲避著近在咫尺的瓢潑大雨，被擠來擠去的夏晚秋踮起腳苦苦搜尋到他們兩個身影，隻見程俞惜似有預料似的猛地回頭眼神迅速就鎖定到了夏晚秋，徑直撥開了身邊一層一層的人走向夏晚秋。唐萬憐原本還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早到的這十分鍾，正滔滔不絕講著今早怎樣於監考老師鬥智鬥勇，轉眼看到遠方的夏晚秋在人群中的身影還有眼前程愉惜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就在那一刻，唐萬憐心裏響著同一個聲音“那就是了，我所喜歡的他們，正彼此喜歡著。”程愉惜一把拉住夏晚秋：“走吧，萬憐在那邊，等你好久了。”夏晚秋在後麵默默跟著，看著他撥開一層有一層的人，讓開一點的小縫好讓自己能夠過去。就在那一刻，夏晚秋心裏響著一個聲音“那就是了，我所為他做的一切，一切都值得”夏晚秋考完英語，沒顧得上在學校和他們倆碰頭就匆忙回了家。剛下過雨的悶熱潮濕空氣依附著夏晚秋亂麻般的大腦，回家直接開始洗澡的夏晚秋一遍一遍拿冷水拍打自己的臉，企圖能夠清醒一點。她將往常那套說辭又搬出來反複念叨著：“死心吧，他喜歡的是曹婉言！”突然浴室的門被打開，媽媽端著手機過來說：“你的電話一直再響，先接電話吧。”夏晚秋接過發現是萬憐的：“喂，咋的了？”電話那邊傳來唐萬憐大舒一口氣急促的尖叫聲：“大哥啊，你終於接電話了！說好考試完班裏麵要聚會的，大家都在校門口集合好了..啥？你回家了？..你造嗎我和二程找你都快找瘋了..不管了，你收拾好就直接來吧..我們在包間等你..快點啊！！！”夏晚秋全程都在狀況外的情況下掛了電話。九班要聚會？！開玩笑，她來這個班級三年班裏麵兩極分化嚴重，好學生從來不和差學生說話，現在居然要聚會？！簡直開玩笑了好吧？！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地方，迎麵就撞上了數學老師。夏晚秋的數學很不好，所以數學課上經常開小差，此刻有點小心虛。沒想到反倒是數學老師先說：“晚秋啊，快上去吧，大家都到齊了呢！”夏晚秋看著老師步履匆匆：“老師，您不上去嗎？”老師笑了一下，是平時講完題後豁達的笑：“嗨，我今晚上有事，就不陪你們瘋啦。我來給你們送點飲料，就走啦！晚秋啊，快去吧，一生隻有這一次的畢業聚會，以後不要再每件事情都晚一步後知後覺了，這樣會很容易錯過的。”夏晚秋點點頭，：“好的老師。老師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門外天色已然暗成深藍，她走在樓梯上..每一步都跨地格外小心..終於走到走廊的盡頭..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果然，抬眼就是班裏所謂的“差學生”正在桌上火拚喝酒。正想著自己這個差學生怎樣迅速融入他們，進入房間後發現屋裏還有一個桌子，“好學生”們正侃侃而談。那一刻夏晚秋很想眼中可以存在眼淚，很想很想很想把此刻定格成為永恒。三年來，她從未在學校外的任何地方看九班齊聚。接著，二程緩慢地走來她的眼前：“你來了。”夏晚秋被唐萬憐拖著在於二程之間隔了兩個人的地方坐下。看著一桌其樂融融地對話什麼“考試都對啦都錯了”冠冕堂話，還有私底下每人欲言又止的曖昧氣氛十足。都說畢業聚會是表白聚會。夏晚秋滿足地專心吃著麵前的紅燒魚。她到底要看看究竟是誰會先被表白。突然隔壁桌發出一聲驚呼，扭頭看去一個女生害羞地低下頭，還有男生一臉天真地摸著後腦勺笑。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夏晚秋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二程今晚是不能做表白“第一人”了，不過這樣曖昧的環境裏麵二程說不定加把勁就能搞定婉言呢。反正也已經互相喜歡了。想著拚命給二程使眼色。這邊夏晚秋還在一心想著二程怎樣給婉言表白。殊不知旁邊的二程看著夏晚秋莫名其妙的眼色一臉蒙逼，正欲開口問。刹那間包間內大大的落地窗外電閃雷鳴，接著所有與電接通的電器統統熄火，屋內傳來不少女生的尖叫。又是轟轟烈烈的雷陣雨。服務生很快送來了蠟燭，不一會屋內搖曳的燭光竟平添了一些燭光晚餐的浪漫之情。二程和同班兄弟張時倚靠在窗邊，黑暗中眼神望著夏晚秋竊竊私語著。看著夏晚秋神秘兮兮地跳過來，立馬又閉嘴了“嘿，傻二程，你倆聊啥呢，還神神秘秘，班裏麵的人可都在趁著月黑風高表白呢，你咋還不快去找你家曹！”二程愣在原地有些窘，旁邊張時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眼看二程表情越來越窘迫，夏晚秋一把拉過二程說：“有啥不好意思的，走，我帶你找她。”張時繼續靠在窗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了一聲，對著旁邊目睹全程的萬憐的說：“你看他倆，無非是喜歡這麼一件小事，有什麼好不能說的。”唐萬憐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問：“你知道她喜歡他？”張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拍手拍大腿地回問：“他倆互相喜歡這種事情，還能有誰不知懂嗎？我每天坐在後麵看得可是一個情真意切，可能就他倆故意的當局者迷吧。”唐萬憐低頭沉思不再回答。另一邊夏晚秋當真把二程領到了曹婉言的附近一拍他的肩膀出手速度快如龍卷風使二程根本無法防禦：“二程，你的人生大計就在此一舉了啊！勇敢爭取，所願即所得啊！”說罷就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了。程愉惜正納悶著這黑咕隆咚夏晚秋究竟是怎麼跨越重重障礙物跑的那麼快的，與遠處曹婉言眼神正好對上。尷尬之餘二程還是決定勇敢上前：“停電了哈..”曹婉言笑了笑，還是如初秋那日清晨般的幹淨美好：“是啊。”二程揉著剛剛被夏晚秋一巴掌打得紅腫的胳膊，“現在我分得清兩者了..”眼神繼而望向不遠處與萬憐打鬧的夏晚秋。“謝謝你，我要的我現在明白了。”曹婉言沒有再說話，隻是黑暗的燭光映襯下，雙眸顯得更加閃亮，像是被水汽蒙上了一層霧。酒足飯飽後，窗外的雷陣雨也終於結束，空氣被洗過的青草氣息，還有不停吹來涼爽的風。一行人站在飯店外邊的路口叫嚷著要一起去附近的公園續趴。再怎麼不舍得，都是要結束的。夏晚秋搖搖頭說：“今天實在是還有事情，你們去嗨吧，小生要先告退了。”萬憐在旁邊憤恨地拿著小拳頭拍在她身上，被夏晚秋一把抱住：“畢業了，說好的大學我們還要在一起。”眼眶中終於不忍重負，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似不停掉落在夏晚秋的衣服上，唐萬憐顫抖著說：“我會的..說好的..”夏晚秋放開她，衝著她眨眨眼，拂去她臉上的淚痕。“晚秋，其實，二程他..你..”唐萬憐欲言又止。夏晚秋爽朗的笑起來：“我知道，我們永遠都是神氣的大北邊兒組合，對吧！”說罷張時和二程混著班裏的男生一起過來道別。夏晚秋認真地用擁抱道別張時，用擁抱道別每一個人。最後來到程愉惜的麵前。“夏晚秋..我..“不由分說地被抱住，那一刻似乎時間似乎有意放慢，遠處路燈在眼中變得模糊閃著光，周圍嘈雜的道別嬉鬧聲，還有夏晚秋有些冰涼的手。“傻二程，你要快樂。”再也不能每天睜開眼一想到為一到學校就可以看到你而故意遲到，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