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貓

日本近代批判現實主義作家夏目漱石的代表長篇小說,寫於1904至1906年。

我是一隻貓,我的主人叫苦沙彌,是一個中學教員。苦沙彌先生在家總是躲在書房裏,捧著書用功,但總是沒讀上幾頁便瞌睡了。主人的興趣十分廣泛,什麼寫俳句啦、英文寫作啦、畫畫啦、拉琴啦,什麼都愛好,但到頭來總是一無所成。他好書如命,買書十分起勁,即便是吃果醬。女主人非常不滿,但主人對此漠然置之。主人有兩個朋友,一個是“美學家”迷亭,一個是“理學士”寒月。他們經常在一起談古論今,吟詩作賦,以打發無聊的日子。有一天,本地赫赫有名的資本家金田夫人來了。她是為女兒的婚事來詢問主人:寒月先生是否當了博士?因為她聽說寒月愛上了她家的小姐,她也有意要擇他當女婿。主人聽了很不以為然,認為寒月會愛上金田家的小姐簡直是笑話。於是他和迷亭很是嘲弄了金田夫人一番。這下主人麻煩了。一天,金田家隔壁的車夫老婆和一些人來到主人家門口起哄,辱罵主人,氣得主人提著手杖,赤腳跳了起來,不顧教師身份衝出去評理,這些人才一哄而散。金田仍不罷休,又叫主人的同學、小資本家鈴木來威脅主人,說金田如何能幹,如何富裕和生財有道,要他小心著點。主人譏笑說:“金田先生發財的訣竅就是三缺:缺義理、缺人情、缺廉恥。”金田大怒,唆使落雲館的中學生來捉弄主人,經常在主人家門口喧鬧、玩耍,使原來很清靜的園子變得嘈雜起來,弄得主人成天疲於奔命,去追趕那群胡鬧的中學生。直到他們一次把球故意踢進主人家園裏,讓苦沙彌先生親自抓住了一個,叫他們的老師來,才算平息了。但主人因此犯了肝火病。校長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兜售自己的書,主人冷笑著把那封信扔進了字紙簍裏。主人又經常和一批朋友在一起聚會高談闊論。他們攻擊世道、社會,談資本家的可惡,偵探和警察的可鄙。這些話聽得多了,耳濡目染,對金田之類也痛恨起來。主人寫了篇短文,文中說:“東鄉大將有大和魂,魚店裏的阿銀也有大和魂,騙子、殺人犯也都有大和魂。”“大和魂是三角的呢?還是四角的呢?”“大和魂大概是天狗一類的東西吧。”主人有個學生三平,是鈴木的後輩,過去曾勸主人改行做資本家,現在他要與金田家小姐結婚了。他邀請主人去參加婚禮,主人斷然拒絕。一天,主人家的聚會散了。正是黃昏,家裏十分寂靜。我感到非常沉悶,聽了剛才他們的議論,我想:“現在明白了,使得世間一切事物運動的,確確實實是金錢。能夠充分認識金錢的功能,並且能夠發揮金錢的威力,除了資本家諸君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物了。”邊想著,邊偷了點三平婚禮上的啤酒來喝。酒很不錯,但我不慎掉進了水缸。掙紮中,我飄飄然了。終於,我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