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他來說,這樣的疑雲背後的真相,可能是太殘酷了,所以他也不願意去深想。
“不管怎麼樣,晨雪是受了欺負,這是鐵定的事實。”他兩隻手插進頭發裏,還是會覺得很難受。
“我早說過,你該放棄了。”搭在他的肩膀上,靳容白站起身來,“現在淩伯父的態度也很明確了,如果你實在覺得不痛快,不如先回a市,順便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他抬頭。
“簡心要開學了,也不好在這裏再耽擱下去,而且最近這裏,估計也不太適合她,你把她一起帶走,回a市,順手還能幫我照料她一下。”
祁慕苦笑,“你這是方便了,我怎麼覺得,你不像是安慰我,倒像在利用……我呢?”
說到“利用”這兩個字,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昨天晚上,他也是這樣跟淩晨雪說過,利用。
她利用自己弄了這麼一場party,又在老白的隔壁事先定好了房,昨天她的反常……難道說,原本她是想要?
“你昨天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對勁?”看向他,祁慕一臉正色。
靳容白點頭,並沒有回避,“不錯,我應該是被人下了藥。好在我警覺的早,房門是反鎖的,咳咳……”
一手空握成拳,他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麵色有點尷尬。
不用說,祁慕也猜到了後麵發生了什麼,下了藥又反鎖了房門,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聯係起來,代表了什麼。
“也就是說,昨晚可能出了什麼小岔子,但是如果不出的話,那結果又是什麼?”
他看著靳容白,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靳容白也沒追問,他們都是聰明人,都能猜得到,隻不過答案會讓人心痛失望。
“我走之前,想再去見見她。”祁慕說。
靳容白自然知道他說的“她”是誰,“也好。”
——
祁慕想見淩晨雪,如今也不是那麼容易了,被淩崇業給擋了兩次,說是現在既然已經要訂婚了,就最好避嫌,讓他盡量少來找晨雪。
碰了兩次壁,然後避開淩崇業在家的時段偷偷來的。
沈俏歎了會兒氣,然後揮了揮手說,“她在樓上,不過你上去見她之前,伯母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不知可不可以。”
“淩伯母您盡管說。”祁慕道。
“祁慕你是個好孩子,伯母一直都知道。如果從私心來說,伯母更希望你能照顧我們晨雪,不過這孩子沒福分,脾氣又執拗,加上……”她頓了頓,臉上隱隱有著愁容,“我就希望有一天,如果晨雪這孩子遇到什麼困難了,就當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你能幫她一把就幫她一把,好嗎?”
祁慕怔了怔,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不管怎麼說,淩家本身的身家背景就足以支撐淩晨雪,更何況雖然這是要委委屈屈的嫁過去,但怎麼也是靳家,靳易笙再不是個東西,上麵還有靳伯父和靳老爺子呢。
但不知為什麼,沈俏就是顯得那麼的憂慮,可能作為母親,總是會替自己的孩子多想一些吧。
所以祁慕想了想說,“淩伯母你放心,我這輩子跟晨雪沒有做夫妻的緣分,她也是我妹妹,我會盡力照顧她的。”
“那就好。”沈俏點頭,麵色略寬慰了點,“你上去看她吧,這孩子最近都沒下過樓,我現在也管不了她了。去吧,你們年輕人,也許好說話一點。”
滿臉疲色,沈俏最近的氣色看上去不怎麼好。
祁慕點了點頭,也沒多想,上樓去了。
淩晨雪的房間幾乎占據了整個二樓的一大半麵積。
本來二樓是她跟淩初寒一人一半的,但是淩初寒的脾氣比較內斂些,而且他大部分時間在住校,所以一多半都給了她。
“晨雪。”叫著她的名字,祁慕站在門口頓了頓。
其實門是開著的,往裏看去一室灰蒙蒙。
窗簾並沒有拉開,顯得屋裏的光線特別不好,而淩晨雪則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幹什麼。
想了想,他還是走了進去,悄聲的走到她的邊上探過頭,“晨雪?”
她沒睡,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隻是目光沒什麼焦距,一隻手在擺弄著麵前的幾個小人。
那一套玩具看著有點眼熟,祁慕想了想,好像是她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老白送的過家家的玩偶。
老白那年出國留學回來,就給了她這麼一套,當時大家還笑幼稚,她卻當寶貝一樣的藏了起來,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還保存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