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學的你,我的痛(2 / 3)

“哎,我說,你傻了?”閆正寬把弄了下王曉柏。

“哦,沒事,他怎麼了?碳怎麼起黑煙?”王曉柏對工業煤炭並不了解。

“你不知道?我聽說他家裏窮,能參加這次郊遊都勒緊褲腰帶了,他媽為了省錢去路上撿的碳。”閆正寬小聲對著死黨說,相對來講,對於他倆這樣的普通家庭,對於貧窮二字知之甚少。甚至一次沒有切身體會過。貧窮的沉重。宛如溫室的花朵,在清新的空氣中豔麗綻放。

王曉柏愣愣看著哭泣的同學,“還是先用我的把。”

班主任老師並不在現場,整個四年三班,四十來號人,不可能聚在一起吃燒烤,提前將班級分為數個小組,每個人拿對應的東西,王曉柏那組,剛好是他與王佳木提供烤碳,同是王性,王佳木的性格更為內向,班級裏幾乎沒朋友,連王曉柏都不願跟他交談。

“吃了,吃了。”

春暖花開的季節,溫熱的春風吹拂著眾人臉麵,空氣中洋溢著自然的芬香,螞蟻在草叢間隙交錯爬行,燒烤吃到一半,已經有人開始四處玩耍。王曉柏看著同學們追逐打鬧的身影,將碗遞給旁邊的王娜,“給我倒點作料。”

“你沒長手啊!”王娜說歸說還是拿起腳邊的作料“你在家是不是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的手臂懸在半空,看樣子王曉柏不說她是不會倒的。

“怎麼可能。不就是倒個作料把,瞧把你難為的。”

四下裏,溫暖的陽光照射著大地,王娜與王曉柏四目相對,好似兩個英勇的戰士對決。

“……”王娜將目光移開,對麵的王曉柏露出勝利的表情。

“啊,餓死了,跑一圈又餓了。”田成林滿頭汗的回到烤爐旁,拿起倒在地上的大瓶可樂咕咚咕咚的開喝。

“咳咳。”不知道為什麼,王曉柏的心瞬間慌亂了一下,搶過王娜手上的作料盡數倒在碗裏。

“我靠,小白,你不怕齁死?放那麼多作料!”

“切,手滑,不可以嗎?”夾了兩片肉放在碗裏,沾滿作料丟進嘴。“水!…………”

“……”

學校生活總是毫無心機,又百味雜陳。

那次四目相對,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二人的人生如兩條不在同一點上的射線相互交織一刹那而後分開,在也沒有交集。

“怎麼了?最近你怎麼連《傳奇》都不上了?”好友閆正寬推了推眼鏡拿課本蓋住嘴說。

王曉柏回眸瞥見了另一側的王娜,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沒零花錢,考試不是沒過嗎,這個月零花錢是沒戲了。”

“我說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在錢這個問題上王曉柏確實是沒辦法,他聽人說學校附近有劫道的不良少年,他自認為不是當‘山賊’的料,什麼‘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這種社會詞,他可吼不出來。

白駒過隙,天上的星星千百萬年都不曾變幻位置,對於人來說卻是滄海桑田,窮盡一生也窺不到全貌。

陰沉沉的天,細雨綿綿。

車水馬龍的街道被蓋上了一層薄紗,王曉柏初中報到的第一天,全城被大霧籠罩,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霧,王曉柏新奇的看著四周,往常熟悉的事物,這一刻變的那麼神秘,有趣。

穿著小學的校服,王曉柏漫步在薄霧中,如一隻好奇的鬆鼠,歡跳在母親周圍。

“你的小夥伴呢?”看著眼前的兒子,王曉柏的母親露出慈愛。

“他跟我一起,在學校碰麵。”王曉柏的左手牽著母親的右手,歡快的晃悠。

突然,手的搖晃停止了,周鳳儀看著兒子略顯沉默的表情問道:“小白?怎麼了?那裏不舒服嗎?”

“沒有。”王曉柏慵懶的摟住母親撒嬌,“想抱你了。”他的大眼睛在撒嬌的時候忍不住瞅著前方的二人,一個女人與她旁邊的女孩——王娜。

王娜,在王曉柏的記憶裏占據的並不多,甚至不如一輛四驅車,一集動畫片,可是麵對她,王曉柏卻不害怕,是的,害怕。

當王曉柏麵對班級裏其他女生的時候,他會害怕,不知道因為什麼,嗓子眼裏像有一根棍子,堵在喉嚨上,說不出話。甚至不能呼吸。可麵對王娜,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王曉柏的心一下子捅開了。什麼話都能跟她說,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澀與羞怯。

“喂!小白!”閆正寬見到走進校門口的王曉柏興奮的追了上去,“終於等到你了。走咱們看看榜單,我還沒看你分在哪個班級呢!”

“她會在哪個班級呢?”一閃而逝的念頭,很快被王曉柏甩在腦後,他歡快的跟著好友去看大榜。

“媽!我不要,我要分到二班去,要跟阿寬一個班。”回來的路上,王曉柏扯著母親的手,說什麼也不願意在三班。初中分班,王曉柏與閆正寬分到了同一年級的兩個班,王曉柏不喜歡這種感覺,閆正寬是他唯一的朋友。不是有那句話嗎,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一世人,兩兄弟,怎麼可以分開!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到最後王曉柏還是沒能跟閆正寬在同一個班級,不過好消息是二人的班級隻有一牆之隔,每當下課,兩個基友都能見麵。

歲月如歌,人生把酒言歡,在新的環境下,王曉柏又認識了新的朋友,當然還有新的事端,校園暴力,從來都是被成年人們刻意忽略夢魘,好似那些惡魔做的事,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隻要笑一笑,說一句童言無忌就能一概而過的玩笑。

王曉柏的初中學校是一所爛到腐朽的院校,那裏多是不學無術的混混,成績排後的吊車尾學渣,再加上管理混亂與初中生處於叛逆期,是以學校周圍的治安並不好。也幸好它是爛學校,連寄宿宿舍都沒有,要不然也不知道會惹出多少惡性事件。

學校裏每天都在上演情景劇。沒有看不到的,隻有想不到的。這其中鬧得最大的事情,發生在初一下學期,一個炎熱的午間操,一輛沒有開警笛的警車。一位初一三班的班長。

警車停在教學樓門口引發了學生們的圍觀,層層疊疊的人群看著一名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被帶上警車,他的手上戴著一串刺眼的手銬,與他一起的還有另一位與他形影不離的死黨。

閆正寬看著被帶離的二人,手掌按在王曉柏的肩膀上,“這不是你們班班長嗎?”他臉上的吃驚分明是裝出來的,王曉柏清晰的看出這家夥眼眸裏的那抹幸災樂禍。

“是啊,還有副班長,這下真是把三班一網打盡了。”可不是嗎,三班作為這所學校明麵上的普通班級,一直相安無事,實際上,從班長到組長,除了少部分幹部外,其他人多數是跟著班長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