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沒好氣地不屑一笑,正要發作時,穆淑開了口:“母妃,是我非要拉著她來的。我學吹笛學得乏了,便要她來陪我玩,別的宮女個個怕我,我隻能跟她玩,不怪她。”
這時,穆湘也立即走出來,輕輕點點穆淑的鼻子:“你啊你,竟是那麼淘氣,難怪父皇也那你沒法子。”
陳貴妃明白她們姐妹都在為花弄影幫腔,心下就更加對花弄影不滿。
隻是,她們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當眾挑刺。
陳貴妃無奈搖搖頭,道:“好好好,這次就原諒你,再有下次,我可要稟告你父皇治治你。”
她寵溺地刮刮穆淑的鼻子,花弄影竟有些想江無煙。她小時候,江無煙也是這般寵溺自己的。
可是這樣的日子,往後再也不會有。
陳貴妃看看一旁出神又恭敬的花弄影,心裏卻是煩得很,她慵懶伸出手,輕輕地哈了個哈欠,之後似有倦色地擺擺手。
“本宮乏了,回宮!”
話一出口,花弄影起身恭送。就在穆淑自以為可以自由的時候,陳貴妃停住腳步,回過身來。
“淑兒,你也來。”
穆淑隻得努努嘴,不情不願地跟在陳貴妃身後,依依不舍地離去。
這下子,涼亭裏僅剩下花弄影一人。此時是最好的機會,趁著穆溱還沒有回來,自己又能自由出入東宮,這正是最好的時候。
不容多想,花弄影帶著采菲和采薇立即走向東宮。
來到東宮大殿上,花弄影就要推開門進去時,身後一陣吵鬧聲穿了過來。
還未回頭,急切的腳步聲已經逼近。
“快讓開!快讓開!”
仔細一看,是一群宮人圍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的身後背著一個濕漉漉的人。
在一眼望去,花弄影見到了穆溱的臉,有些發青、一動不動地趴在那人的背後,像極了一個人偶一般。
花弄影嚇得不輕,原本此番來到東宮就是心懷不軌,怎麼偏偏此時卻碰上了這樣的事?
跟著走了進去,那些人將穆溱放在了床上,為他寬衣解帶後,又為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將身子頭發擦拭幹淨後,請來了大夫。
不等那些人到來,背著穆溱進來的男子放下了手中長劍,兀自走進東宮的大殿座位後麵暗格中,卻出了一枚丸藥,給穆溱服下。
慢慢地,穆溱的臉色一點點好轉,所有人鬆了一口氣。這時,太醫才緩緩而至。
隻見那太醫上前將穆溱的手腕搭著,細細探脈起來。
不久,太醫的神色鬆懈下來。這時,身後太監一聲唱到:“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一轉身,花弄影隻見太後和皇上急匆匆趕了過來,她們十分急切,以至於花弄影等人的行禮都沒有顧得上。
太後一把跑到皇上的前麵,走到床前,立即問:“太醫,太子如何了?”
太醫細細收起銀針,向太後皇上重重行禮後,回稟道:“回太後,回皇上,太子殿下無事。隻是他墜水後導致暫時的呼吸不暢,身體受了寒,一直昏迷不醒。待微臣開了個驅寒的方子,服後便可醒來。”
聽了太醫的話,太後口中連連念佛,皇上也安下心來。
太後望著床上的穆溱,她伸出手來撩開穆溱額前的散發,又為穆溱蓋上錦被,確保穆溱的臉色恢複了紅潤後,才回過頭。
“哀家知道了,下去吧。”
太醫腿額下去後,太後和皇上這時才真正緩過神來。
“解憂,你來了。”太後拉過花弄影的手,心中不再擔驚受怕。
穆溱是她的希望,也是她母族百年興盛繁華的保證,太後自然十分看中,如今太子落了水,隻怕這事還沒有這麼快就完了。
“你們說說,太子為何落了水?豈非你們這些奴才無能!”龍顏大怒,所有人都紛紛跪下求饒,無人敢出聲。
這時,太後看著地上的奴才們,神色很難看,她如同審視一群螻蟻一般,不屑而煩躁。
“今日你們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就是個死!”太後疾言厲色的樣子,眾人看了都十分害怕。
平日裏的太後,慈眉善目,是個吃齋念佛的好心腸。可如今說出這些話來,想必是動了大怒了!
此時,太後心裏卻是這樣想著,如今正是朝局動蕩不安的時候,若是此事並非是無意,保不齊就是有人故意設計暗害。
看著雙眼緊閉的穆溱,太後更是心疼,這本就是一個年幼喪母的孩子,在這深宮之中如同一個三歲嬰孩一般,說不定背後吃了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