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虛弱地搖搖頭,這種痛,刻骨銘心,她現在受的這些痛,將來她一定要傷她的那些人百倍奉還。

李軍尊重她的決定,隻是上前,小心地將傷口縫合,沒刺下去一針,雲舒都會悶哼一聲,此刻,他由衷地佩服眼前這位女子,這種痛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隻怕早就已經痛暈過去,縫合完畢,雲舒臉上的冷汗已經比剛才多了一倍。

最後一顆子彈是在右胸,離鎖骨很近,雲舒將先用烈酒在傷口上消了毒,而後快速將匕首刺進了肉裏,疼痛讓她渾身開始顫抖,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將刀尖刺入肉中,向上一竅,子彈掉落在地上,而匕首因為主人失去了意識,也“叮”的一聲滾落在地。

李軍趕緊上前扶住向後倒的雲舒,將她打橫放在床上,再一針一針將傷口縫合,而後出門,等回來時,手上拿著一件幹淨的衣裳,套在雲舒身上。

當夜,雲舒陷入深度昏迷的同時,發起了高燒,好在李軍是個醫術不錯的郎中,沒有慌神,將退燒和消炎的藥一點一點地喂雲舒喝了下去。

中藥的藥效較慢,雲舒的燒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退,但或許是傷勢過重,她一直是昏迷的狀態,李軍沒有刻意地去叫她,除了日常的喂藥、換藥,他基本不去打擾她休息,就那樣讓她睡著,有時候,睡眠,也是療傷的一種方式。

“舒兒,醒醒!”

雲舒感覺有人在推開,想睜眼卻怎麼也睜開,而那人卻沒有放棄的意思,邊推邊喊,“舒兒,你再不醒,糕點就要被你二哥搶光了。”

雲舒睡意朦膿地睜開眼,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竟是雲母,她穿著墨綠色的旗袍,一襲長發高高的盤起,就那樣溫和地看著她,見她醒來,將別在腰間的絲帕取了下來,抬手,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徉怒道:“好好的,哭什麼?眼睛都哭紅了。”

三分寵溺,三分無奈,剩下的全是溫柔。

雲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雲母,而後笑道:“姆媽,你會不會怪我?”

雲母笑問:“怪你什麼?”

“怪我不聽你的話,明明可以陪在你們身邊,卻選擇往外跑,”雲舒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道,“怪我沒有依照你的期望,長成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怪我,沒有...保護好雲家。”

聽完她的話,雲母輕輕地將雲舒抱在懷裏,柔聲地哄道:“你是姆媽的寶,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姆媽都不會怪你,孩子,記住,你長成什麼樣子,都是姆媽最喜歡的樣子,這世間本就沒有需要兒女保護的父母,隻要你活的平安喜樂,姆媽就是快樂的。”

雲舒緊緊地抱著雲母,輕聲地哭泣著,雲母說的沒錯,這世上本就沒有責怪孩子無用的父母,隻要孩子活的開心喜樂,父母便心滿意足,可雲舒卻無法原諒她自己,若是她再強大一點,她們是不是就不用死。

雲母就那樣抱在雲舒,輕輕地哄著,雲父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笑道:“舒兒,都多大的人了,還賴在姆媽懷裏撒嬌,快起來,陪為父下兩盤棋。”

雲舒從雲母懷裏抬起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