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禾一直呆在地牢,她哪兒也沒去。沒過多久,瞿曉星便找了過來。
“護法。哎喲,我的護法哎。”他來得急,沒見紀雲禾喚回頭,倒是讓牢裏的鮫人睜開了眼睛。
觸及鮫人的目光,瞿曉星下意識的膽寒了一瞬,心下又是驚又是怕,隻道這鮫人現在都被打成這副德行了,怎地目光裏的殺氣還是十分懾人。倒也沒在這上麵思考多久,他疾步走到紀雲禾身邊,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道:“雪姑娘被抓了。”
“我知道。”紀雲禾答得冷靜。
瞿曉星一怔:“您老知道還老神叨叨的站在這兒幹啥,不想想辦法救人呀。”
紀雲禾唇角一緊:“穀主下的令,讓林昊青去審人,你說我現在能想什麼辦法?”
瞿曉星也是一愣,反應了一會兒,隨即眼神一空:“您是說……這次,是穀主的意思,這時候審了雪姑娘,豈不是證明穀主對您……”
那老東西明明從來都是針對著她的,隻是其他人不知道罷了。紀雲禾擺擺手:“去查查這事兒到底是誰給穀主遞的密信,還有,離殊現在和雪三月是被分開關著的嗎?”
“不知道,當方才我聽戒律堂裏麵的人說,隻押了雪姑娘一個,她的奴隸倒是沒怎麼看見。”
紀雲禾沉了眉目。
關於雪三月收的這貓妖,紀雲禾其實並沒有多少了解,這麼多年了,雖然雪三月說著離殊每次除妖的時候幫了她多少多少忙,但馭妖穀中的人真正看見離殊動手的時間卻少之又少。
可紀雲禾知道,這貓妖不會弱,她沒有和他動過手,但是見過數千隻妖怪的直覺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這個貓妖,從頭到尾都沒有顯露過自己真正的實力。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雪三月被抓進戒律堂裏了?
紀雲禾心裏有些打鼓。不由想到多年以前,她在與雪三月熟悉起來之後,出於對強大妖怪的好奇,她曾在離殊離開的空隙悄悄問過雪三月:
“你不是說你不會馴妖嗎?又是從哪兒逮的這麼一隻妖怪,一看起來就難以接近且力量強大。”她十分好奇,“怎麼讓他臣服的?”
雪三月看著精,然而關於他人的心思卻從來不會揣摩,所以她也沒辦法成為紀雲禾這樣的馭妖師,她隻能靠她引以為傲的力量去征服。
當年的雪三月麵對紀雲禾的問題隻是撓撓腦袋:“不知道,就是……遇見他的時候我正在抓另一隻妖怪呢,好像不小心闖進他的地盤裏了。當時我受了點傷,撞見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還救了我。”
得到這樣的回答,紀雲禾其實是有點懵的:“他?救了你?”
雖然紀雲禾與離殊的接觸不多,但她能很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貓妖其實是不喜歡馭妖師的,甚至可以說,他並不喜歡人。
“他為什麼救你?”
“我也不知道,後來也問過,他隻說了一句恰似故人歸。”雪三月答得有幾分漫不經心,“大概我像他以前認識的什麼人吧。”
“哦?就憑這點,他就甘願與你回馭妖穀,做你的奴隸?他有自己的地盤,想來不會是什麼小妖怪吧,氣質也這般高貴凜冽,以前的身份必定不簡單……”
“嗯,你這問題我也問過。”雪三月搶了紀雲禾的話。
直到現在,紀雲禾也記得當日風和日麗,暖風和煦,向來冷臉的雪三月在說這話時那一臉溫柔的模樣。
她說:
“離殊說他喜歡我。”
是個完完全全墜入了愛河的小女孩的模樣。
而或許正是因為當局者迷吧,雪三月追問到這一步就沒有再繼續追問過離殊,而站在一旁的紀雲禾卻至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