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和西秦、北楚最大的不同就是東周皇族世代培養二十八人為皇族密隊,負責打探各國情報,這支密隊被稱為“鷹不泊”,鷹不泊直接向皇帝傳遞消息,隻接收皇帝詔令。因而,周帝十分看重鷹不泊帶來的消息。
可實際上,誰沒有在別國安插眼線呢?隻不過不明說罷了。
一個月之前,鷹不泊來報,聲稱發現了北楚隱藏在東周的細作,經過刑部的反複秘密查證,最後皖常酒樓裏發現了北楚的線人,通過拷問,終於問出了一個名字。
刑部立刻出動,在禮部侍郎柳耿的家裏,查出柳耿發妻柳殷氏是北楚豫親王的旁係侄女。
柳耿和殷璐瑤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早在婚約之前,柳耿就見過殷璐瑤。殷璐瑤自小養在東周一個商人家裏,那個商人隻有這一個女兒,所以請了西賓來教書,柳耿偶然一次替他代課,便認識了殷璐瑤。而後,到了殷璐瑤出閣的年紀,柳耿請父母為自己提親。兩人成親十六年,膝下隻有一個女兒,閨名柳菁菁。
刑部查證後,柳家一十四口以通敵叛國罪全部入獄。
東周朝堂,李玉清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了,大殿上的兩個人隻知道吵吵,沒有半點大局意識,即便是後宮婦人也沒有像他們一樣的。
柳耿的案子根本沒有翻案的可能,人證,物證俱在,左不過是那個柳菁菁的事,判個什麼罪奴的身份,李元瑜再把她領回去。
當下焦心的是什麼,重點是那個殷璐瑤,有沒有透露什麼皇族消息給北楚。
北楚新皇登基不到兩個月,朝中大臣或貶或死,竟然沒有一絲混亂,可見不好對付。
北楚先皇在位時,東周北楚西秦戰火不斷,西秦首先向東周示好,將自己的嫡出公主嫁與李玉清,李玉清也給了公主皇後的位置,隻可惜雅麗皇後在誕下大皇子李元初後就薨了。
當時北楚的公主被李玉清封為賢妃,也生有一子,也就是皇三子李元朗。意在互相製衡,這才和平多年。
上殿之前,許皇後就已經找過李玉清,為柳菁菁求過情了,周帝一向對皇後娘娘寵愛有佳,不然不會在雅麗皇後死後,直接升當時尚在嬪位的許彤霞為皇後,因為此事,朝中非議眾多,但最終因為許彤霞雅麗皇後的陪嫁丫頭,背後就是西秦,周帝才能力排眾議。
柳家的事一出,許皇後就向皇上請命,說太後年事已高,少些殺戮,也算多為太後積些福報,隻求寬恕柳菁菁一人。
“太子和柳家姑娘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太子此時難道不應該避嫌嗎?反倒叫囂著要寬恕。”
李元初心裏對父皇的偏心早已不滿多時,此時抓住了機會,恨不得撕下一塊兒肉來。
“大公無私,舉親尚不避嫌。反倒尚親王是不是落井下石得太明顯了些。”李元瑜反唇相譏。
“柳太師自幼輔導太子,太子的所有學問,品質都呈自柳太師,柳耿又是太子一手提拔上來的,現在柳家身背通敵叛國的大罪,太子更應該從重發落,以儆效尤,何來寬恕一說。當真不怕落人口實嗎?”
“北楚、西秦對我東周虎視眈眈,唯有上下一心,才能開拓我大周盛世,且不論柳家功勳如何,此事案件尚不明晰,倘若貿然定下重罪,大開殺戒,恐會寒了天下文人才子的心,議論父皇苛待朝臣,並且柳耿一直安分守己,兒臣唯恐無可用之臣,父皇明鑒!”李元瑜不看李元初,隻麵向周帝,一副為了大局的樣子。
“什麼尚不明晰,到底是為了大周,還是自己的一己私欲,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有一套不容徇私的法度才能使大周更強,難道柳太師除了告訴太子,‘仁’人之心外,其他的三綱五常,君君臣臣夫夫子子,這樣的話一句都沒有嗎?”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盡管殷氏是北楚親王之庶女,但刑部並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殷氏的確通敵叛國了,既然尚親王說,三綱五常,那麼夫為妻綱,柳家一直忠心無二,柳殷氏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罷了。”
“縱觀前朝曆代,多少江山毀於女子之手。”
“但凡男弱女強,才會如此。如今父皇盛名在上,怎麼會有如此苟且之事。”
“夠了”終究是李玉清動氣,才製止了兩個皇子的爭吵。再爭論下去就牽扯到後宮了。
周帝重重地拍了桌子,決定將此事按下不提,省得麻煩。
“西秦錦西公主不日就要來了,元初,你和她算是姑表兄妹,還是應該你去照應。”
李元初聽到李玉清岔開話題,心裏不悅,並不答話。
“西秦公主來的蹊蹺,茲事體大,你務必探聽西秦公主來的原意。”
李元瑜一向附和自己的父皇,“不知父皇何意?”
“國書上說,西秦王重病多日,十分想念元初,特派公主前來拜訪。”
“其實元初完全可以趕去西秦。”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不管兩人分析的多麼合情合理,此時,李元初心裏隻有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