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槍殺齊亞諾(1 / 3)

第三十一章 槍殺齊亞諾

“薩洛共和”岌岌危 狗急跳牆狂人為

槍殺“叛逆”齊亞諾 敗局無法能挽回

意大利政局的艱危和混亂狀態,在新的一年中更加嚴重了。納粹軍隊節節敗北,墨索裏尼的“薩洛共和國”猶如風浪中的一隻破船,更加岌岌可危了。狗急跳牆,主子和奴才合謀發動了一場瘋狂的“複仇運動”。

話說墨索裏尼被盟主搭救來到慕尼黑後,見到了他的女兒愛達和女婿齊亞諾伯爵。他們夫婦在意大利投降時從羅馬亡命出奔。齊亞諾在法西斯黨大委員會舉行的那次決定命運的會議上,雖然投票反對他的嶽父,但仍希望依靠他妻子的影響,同墨索裏尼言歸於好。在慕尼黑期間,這種願望確已實現,從而引起了希特勒的憤怒,因為他在齊亞諾一家到達時,已將他們軟禁起來。墨索裏尼對於背叛法西斯的“叛徒”,特別對齊亞諾遲遲不願懲辦,引起了納粹元首的鄙視和狂怒。

就在這群法西斯匪徒進入墳墓之前,一場蓄謀已久的複仇醜劇就開場了。對那些曾在1943年7月間投票反對他的舊法西斯政權的領導人員,凡能在德國占領的意大利境內逮捕的,到了1943年底,都在維羅納的中世紀城堡中加以審判,其中就有齊亞諾。他們毫無例外地都被判處死刑。盡管愛達百般懇求並要挾,墨索裏尼堅決不肯赦免。1944年1月,這批人,不僅包括齊亞諾,而且還有曾與墨索裏尼一同向羅馬進軍的夥伴、78歲的德·邦諾元帥,都以叛徒的罪名被處死了。

關於齊亞諾的死,引起了世界廣泛的議論。丘吉爾說:“齊亞諾的下場,同文藝複興時代的悲劇中的各種角色完全一致。墨索裏尼屈服於希特勒的複仇要求,徒然為人們所恥笑,而這個分崩離析的軸心的遺骸——煞是淒涼的新法西斯共和國,卻仍在加爾達湖畔勉強支撐著殘局。”

齊亞諾的一生是一場悲劇。他生前幫助墨索裏尼幹了許多壞事,但在有些重大問題上持有不同的政見,以至到7月會議上,公然站到了墨索裏尼的對立麵一邊。但這些都並不重要。對於後人來說,也許最有價值的是他的日記,他生動地描述了意大利的法西斯主義,記載了它的“勝利”,也記載了它的失敗,為人們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戰、研究墨索裏尼、研究意大利的法西斯主義,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

對於墨索裏尼所進行的“半無意識的”分析,出自一個不僅是他的女婿,而且是他的崇拜者。正如齊亞諾在一篇日記中所說,“行動”,不管是何種行動,就是墨索裏尼天性所遵循的唯一動機。這個獨裁者認為德國武力無敵於天下的頑固信念,他的積仇宿怨,他的殘酷無情,他對一般世事的愚昧無知,他對人們渴望自由所顯示的力量毫無理解,尤其是他對意大利人民本身的全然蔑視,一一展現在這本日記的字裏行間,令人難忘。

對於那些真正相信過墨索裏尼以及至少在二次大戰前真心實意把他當作意大利救世主的意大利人來說,墨索裏尼極其秘密地向其女婿所吐露的對其同胞所作的這些評價,一定會感到出乎意外。

“意大利民族是一群綿羊。18年也改變不了他們……我們要叫他們循規蹈矩,從早到晚穿著軍裝。打他們,打他們,打他們……要使一個民族偉大,必須把他們送去作戰,甚至你非臭罵他們一頓不可。我就是要這樣做。”

但是,在這些記載中刻畫得最鮮明的,自然是日記的作者。美國國際問題專家薩姆納·韋爾斯在《齊亞諾日記》引言中寫道:“所謂意大利政府,隻是個文雅的稱號,其成員無非是墨索裏尼的奴才。齊亞諾伯爵本人亦俯首聽命於他。齊亞諾伯爵既不缺乏個人威嚴,也不缺乏膽略。我曾看到有一次他會見墨索裏尼。當這個獨裁者麵呈。溫色,他就惶恐不安。領袖的意誌就是法律,盡管法西斯首領們知道他是何等剛愎自用,何等愚昧無知,何等盲目武斷。在意大利,從國王到部長,從將軍到工業巨頭,誰也不敢與他作對。”

1939年冬,薩姆納·韋爾斯作為羅斯福總統的私人代表,前去訪問同盟國和兩大軸心國的首都,以便向他們報告歐洲的局勢和建立公正與持久和平的可能性。在羅馬逗留期間,他同齊亞諾曾進行了多次接觸,這個年輕的意大利外長的風度和他對國際問題的看法,曾給這位美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時戰爭陰雲密布,希特勒瘋狂進行侵略擴張,墨索裏尼也在加緊準備加入歐洲大戰的行列。但是,在意大利,除了極少數法西斯首領以外,全國人民和一切有影響的力量,幾乎無不強烈反對宣戰。這固然主要是由於對德國及其納粹政府普遍感到恐懼和仇恨,同時也由於普遍相信,不論同英、法的人為摩擦有多大,如與盟國結盟,意大利的前途比在納粹獨自稱霸的世界來得安全。最後,意大利很大一部分輿論反對戰爭,因為認識到這場戰爭勝負未可預料,參加這場戰爭勢必鑄成大錯,不論誰勝誰負,意大利人民均將一無所得,並會喪失一切。

韋爾斯說,齊亞諾與所有這些集團的觀點是一致的。“在軸心國政府擁有極高權力的人物當中,惟有他毫不含糊、毫不猶豫地向我表明:他過去反對這場戰爭,還將繼續反對這場戰爭;他預見到擴大戰爭隻會使整個歐洲徹底毀滅;他個人所能做的隻是竭盡全力阻止意大利參與這場衝突。”

但是,正如其他所有意大利人的努力一樣,他的努力也是徒勞的。有一個人,而且隻有他,即獨裁者本尼托·墨索裏尼作出決定,把意大利投入這場大災難,造成這場悲劇,使意大利人民蒙受並將繼續蒙受多年的慘痛苦難。在那黑暗的日子裏,除了共產黨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堅持鬥爭外,意大利人已經拜倒在墨索裏尼麵前,因而使這個獨裁者幾乎得以控製意大利生活的一切領域。由於法西斯主義的侵蝕,意大利整個社會體係從上到下均已腐敗不堪。齊亞諾終於成了墨索裏尼的幫凶,特別是在他擔任外交部部長期間,為意大利法西斯的侵略擴張政策,四處奔走遊說,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齊亞諾所以墮落到這般地步,這和他的出身、經曆和周圍環境的熏陶是分不開的。加萊阿佐·齊亞諾,1903年3月18日生於裏窩那。他是科斯坦佐·齊亞諾的獨生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科斯坦佐·齊亞諾在意大利海軍任上校。老齊亞諾是法西斯運動初期最盡職守的人物之一,是墨索裏尼的好友。法西斯掌權後,他被提升為海軍上將,並受封爵位。此後,他多年擔任交通部長和所謂法西斯眾議院議長。他最為人知的是他的巨大財富。這筆財富是倚仗他在法西斯黨內的勢力,特別是擔任交通部長期間聚斂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