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到光明,隻用了一個步驟,她卻花費了一身氣力。
入目的是窗明幾淨,不見他的身影。
她舒的緩了口氣,整個身體放鬆下去順勢坐在了沙發上。
她以為,他在的,她以為,他又在重複那年的傻事,她以為。。
還好!她開始慶幸,或許他忙得忘記了呢。
她起身想著幫他打掃一下房間,可能這樣他一回來心情可能會因此好些呢,饒了一圈,卻發現無處下手,所有的都整理好了,連窗台都擦得纖塵不染。
她想起來,他有很嚴重的潔癖。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8歲,他14歲。他們告訴她那是她的哥哥,他溫和的朝她伸手,她卻固執的不出手。她不明白,他分明不是她的哥哥,為什麼所有人都讓她叫他哥哥。這個人搶走了她的媽媽,現在還成為了自己的哥哥,她不甘,衝出母親的懷抱,在他的白鞋子上留下一個灰色的腳印。她以為他會生氣,會像爸爸以前那樣打她,可是他卻朝她寬容一笑,那眼神像極了母親看她。
後來,她發現他再也沒穿過那雙鞋子。
14歲的程楊那時已學會了謙讓,他善意的容忍女孩的任性。
再後來,他們成了關係最好的兄妹。
濃煙總是經不起風,久了,也就散了。時間和程楊治愈了程之汁年少時家庭的災難,她以為,時間也會衝淡他和那個人。
她還沒有發覺,有些東西,是隨時間日積月累的。比如,她的怕黑,他的感情。
-------------------------------------------------------------------------------
已經是淩晨2:00,程之汁卻沒有絲毫睡意。
她發現了一個比程楊關上門不見她更為可怕的事實,程楊丟了。兩個小時前,她打電話到他所在的醫院,護士告訴她,程醫生今天請了一天假。她又抱著幻想聯係了父母,回複是小楊今天不是在醫院嘛,她不敢告訴父母程楊不見了,打著哈哈說了幾句連忙掛斷了電話。
程之汁幼小與程楊交好,有程楊的地方總會有她這個小尾巴,她自稱對他了若指掌,但是此刻她卻發現,少了電話這個東西,她根本追不上他。
他總是對她笑著的,那笑裏含著寵溺,無奈,以及,她最不願承認的,親情。
窗外一派繁榮,已經是第二天的開始了,這個城市,還在延續昨天的忙碌。她固執的等著那片燈海中最後一盞熄滅,等著這個世界同昨天告別。
哥,天亮了呢,新的一天來了。
伴著6:00響起的鍾聲,她緩緩入睡。你看,我也沒那麼在乎你,你丟了我還是一樣睡著好好的。
隻是,看在我那麼乖的份上,能不能求上帝給我個美夢,一覺醒來你就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