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的?”程楊幾步走到楊子檸麵前,彎下腰輕撫女孩的眼角,聲音低沉,語氣緩緩得似情人間的低喃。
他噴薄而出的氣息引的楊子檸一顫,本來就不適應突然拉近距離的身子更顯得僵硬了。
“我。。不是故意撞的!”楊子檸以為他是問自己,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急切得白了臉色。
她初入他的境界,不想要惹事生非。
怕被嫌棄的不安與急躁毫不掩飾的刻在那雙眸子裏,此刻的楊子檸就像是寄人籬下的流浪貓,生怕惹怒了收養她的主人,一個不小心就丟了住所。
程楊看著她不斷的對他察言觀色,一副時刻提防他生氣的模樣,心裏就像是被扯了一角,難受得緊。她眼角那處被撞傷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紅,映在病態白的臉上,分外的刺眼。
“你碰的她?”他又重複了一遍,話語卻對向了那個囂張的男子。
囂張男看程楊稍顯稚氣的模樣,原本還擔心楊子檸有幫手的顧忌頓時就放下了,得寸進尺道。
“這死丫頭自己不長眼睛,往老子身上撞,媽的,八輩子沒見過男的吧!”
“是嗎?”程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雙唇輕啟,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囂張男全然不知危險的接近,朝著楊子檸就是一頓惡言惡語。
“一看那樣子就是有病!”
字裏行間,夾槍帶棒,逼得楊子檸無路可退,那張本就失了血色的小臉此刻慘白慘白的嚇人。
“你說,誰有病?”
濃而黑的戾氣四散,溫文爾雅慣了的麵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深邃的瞳孔裏,冷冽直指麵前囂張的男子。
“還。。還。能有誰,看她那樣子,不是有病是什麼!”
囂張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他其實是怕了程楊,但是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男人的麵子叫他死鴨子嘴硬。
一旁的壯漢早就看不過去了,把背包往地下一甩。
“他娘的,你自己急著去投胎撞傷了別人,不道歉也就罷了還說人家姑娘有病,老子看你才有病。”
囂張男氣得麵紅耳赤,人多勢眾,他不敢多作反駁,轉頭把怨恨的目光投到在場最弱的楊子檸身上。
楊子檸先前就受了男子惡言相向的刺激,她立在程楊身後,那淬了毒的目光穿膛入肚,直逼得她節節後退,她慌亂的剝開人群,拚盡全力逃離,卻在現實看熱鬧的態度中無力掙紮。無助席卷而來,楊子檸蹲下身子,頭埋進雙臂間,脆弱的不堪一擊。
程楊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私心會害了她,他迫不及待的帶她脫離那個病態的世界引她來到他的城堡,卻從來沒有考慮到她到底要不要。看著不遠處圍困在人群裏那小小的一團,此刻他恨極了自己的急進。
“檸檸!”
語氣中的疼惜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楊子檸從臂彎裏抬起頭,看見了麵前同樣蹲在地上的程楊。擁擠不堪的人群裏,不再隻有她是一個異類。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程楊將左手伸向她,耐心的等待著。
溫暖從背後包圍上來,那個謙謙少年,正在黑暗中朝著她伸手,魅惑至極。
像是受了蠱惑一般,楊子檸小心翼翼的將手搭上他的,帶著試探的意味在真正的接觸後又生出幾分逃避的意味。她還沒來得及撤回,程楊在她剛碰觸到自己時,大手就緊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不給她一絲逃離的機會。
她借著他的力量從地上站了起來,程楊注意到,第一次,她沒有因他的接近而僵硬。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像是突然間醒悟過來事件的發展一樣,紛紛轉頭朝著囂張男指指點點。本來還橫著走的男子見這情形,啐了口“神經病”,拿起剛放在地上的包抱在胸前準備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程楊微微眯著眼,唇角抿起,危險一觸即發。
囂張男立在原地,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子牽著身旁的女子一步步走近,突然間畏懼心生。
“先生,我想你應該跟我朋友道歉,你嚇到她了!”
程楊牢牢握住楊子檸顫抖的小手,輕輕把她橫在胸前,笑得一臉溫和。
“檸檸,抬起頭來,接受歉意的時候看著地上是不禮貌的。”
“老子倒要看看這死丫頭能鬧出什麼花樣!”囂張男看著楊子檸任人欺負的模樣,料定了她不敢怎樣,背包一放,一副耗到底的架勢。
果不其然,那死丫頭切切諾諾的,剛準備抬起的頭在聽聞他的話後又立馬縮了回去。身子一抖一抖的,顯然怕及了現在的狀況。
“沒事的,我不是在嗎,抬起頭來!”
檸檸,勇敢的抬起頭來,我要你看清這個有病的世界,驕傲的反擊一切傷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