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仔細觀瞧,果然見一個身形和徐世績有些相像的少年在亂軍當中,少年身前一道匹練的刀光隨之翻動飛舞,明明太陽高懸,但那刀光就如同月光一般在突厥陣營中流淌,月光過處便會濺起一團血霧。
李建成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雖然對方出刀看似平平無奇,但武功比之前些日子似乎又有了進步,而且進步竟然不小。
張須陀喃喃道:“殺敵不用第二刀,這等剛猛的手法倒是最適合在戰場使用。”
戰場廝殺和江湖中的高手過招不同,千軍萬馬當中,招數越簡單、越有效才好。
李建成點了點頭道:“他刀法剛猛有餘,卻並無什麼變化。在沙場或許有用,但若是跟江湖中的高手過招,卻有些不足,江湖中修煉柔勁,善用四兩撥千斤手法的高手不在少數,若是碰到這種人恐怕徐世績難免吃虧。”
李建成見一旁的張須陀不置可否,又補充說道:“江湖中的高手雖然有不少走的都是陽剛一脈,但正所謂是至剛易折,至柔易曲,唯有剛柔並濟才是武學大道。”
張須陀看著遠方,淡淡道:“建成說的不錯,但是剛柔並濟哪是那麼容易能夠做到的。沒有千斤力何來四兩撥。此子年紀輕輕單憑蠻力幾乎已經做到了剛猛十足,將來隻要練功的路子沒有走偏,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李建成聞言,深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李建成開口道:“要不要我帶人入陣接應一下徐世績。他畢竟不是軍中之人,不懂的如何根據令旗變換,萬一出了意外可就有些可惜了。”
張須陀哈哈一笑,道:“無妨,我看突厥那邊已生亂象,支持不了多久了,就讓他在那繼續領悟他這門刀法吧。”
李建成眉頭微微一凝,仔細看了看雙方陣勢,卻並沒有看出張須托口中的亂象。
張須陀見李建成不明所以,解釋道:“表麵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我觀突厥旗號揮動,已開始力有不及,用不了片刻這仗就該打完了。”
李建成立即仔細端詳起了突厥將旗變化,絲毫看不出什麼端倪,最後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將軍用兵如神,更是目光如炬,建成佩服,佩服。”
張須陀哈哈一笑,道:“此次楊諒兵敗,根本毫無機會。聖上讓你和宇文智及隨軍,其實就是為了鍛煉大隋的下一代。隻不過宇文智及的表現實在是另我有些失望。”
李建成聞言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雖說是李閥子弟,但是李建成也很清楚他們一家如今在李閥當中並不算有實力的。
而宇文智及的父親宇文述卻是如今權傾朝野的重臣,所以自己縱然胸中有丘壑,但論實力卻遠遜於宇文智及。
張須陀似乎也看懂了李建成眼中的黯然,安慰道:
“我知道自從你祖父李昞去世之後,李淵就開始韜光養晦,如今他被聖上升為了衛尉少卿。官職雖有提升,但實際上並無什麼實權。
不過你要知道一點,我和你父親李淵這一輩的臣子當中,該受聖上信任的已經受了信任,該受猜忌的也已經受到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