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跟秦疏影去了醫院,情況不但沒有得到改善,而且還還更嚴重了,醫生再次要求讓我住院。
秦疏影二話不說就去把住院手續辦好了,我又得留在這充斥著消毒藥水的病房裏,好在依舊有他寸步不離的陪在身邊。
我們就在莫水心就職的醫院,她得到消息之後很快就跟淩希來看我了,因為他們都是神經科的,對於婦產科的事也不是很了解,聽說情況不妙都是皺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秦疏影的身體情況他們都要比我了解的多,這個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寄托著我們所有知情人的希望。
水心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拉著我的手勸慰,“嫂子,你別太擔心了,要相信現在的醫學水平,隻要好好配合治療,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淩希也附和道,“是啊,時代在進步,醫學在發展,先兆性流產也不是一定就會保不住孩子的,你現在最主要的是配合治療,情緒不要太低落,精神也不能壓抑。”
不是我不想去相信現在的醫學水平,而是醫院逼著我不信,要是現在的醫學真的有這麼厲害,那秦疏影何苦這麼早離開人世?
語言是多麼蒼白無力的東西?聽著他們的安慰,我心裏絲毫沒有好受些,反而更加難過了起來。
都怪我自己不好,要是我當初在手術台上沒有反悔,那就不會給梅若晴機會來傷害我了,更不會今天的痛苦。
他們在病房裏呆了一會兒就走了,秦疏影滿目憂傷的看著我,“清淺,你不要太難過,醫生不是說了麼,你需要放鬆心情,否則對保胎有害無益的。”
我看著他,心痛的幾乎麻木了,這麼好的男人,很快就要離我而去,讓我怎麼放鬆心情?現在我就連流著淚強顏歡笑都做不到了。
一直故作堅強,久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難,偽裝終究是假的,我沒辦法始終披著偽裝的外衣對他微笑,我越來越沒用了。
他很勉強的笑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翼,“乖,我們聽醫生的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要不就想想高中時候吧,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真的很瘋呢,所以總是很好奇你哭的樣子會是怎樣。”
高中時代,好遙遠的距離,現在回想起來恍如隔世,那個時候的秦疏影如一米陽光,照耀在我的心裏,隻可惜我竟然沒有對他動心。
要是我當時就愛上了他,那以我當時的脾氣,肯定是要瘋狂的倒追他,然後大學一畢業就結婚,到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我想出去走走,呼吸外麵的空氣。”我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開口。
“好,那我推你出去。”因為懷孕的關係,我現在的身體比較弱,而這也是造成流產危機的一個原因,真是禍不單行。
秦疏影把我抱到輪椅裏,推著我在醫院的小花園裏慢慢悠悠的散步,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在我第一次流產的時候,他也曾這樣推著我走在這個地方,可那個時候的他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眼神清澈。
但是現在,就連我與他隔著咫尺之距的時候,他看我都要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不複當初的清明,我甚至可以感覺到生命在慢慢從他身體裏流失。
他自離開病房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眉頭擰成了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表情看上去複雜而糾結。
走了沒一會兒,他在一個花壇旁邊停下來,然後在我麵前蹲下,緊緊拉著我的手,“清淺,與其這麼辛苦的保胎,要不幹脆把孩子打掉吧。”
“不行!”我毫不猶豫的拒絕,這才明白原來他剛剛思考的居然是要把孩子打掉的事,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