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現在每天都這麼擔心,緊皺的眉頭一天到晚都不會舒展,我很心痛,我不想你為了給我留下個孩子而這麼折騰自己。”我的手微微鬆了一點,“孩子很重要,但你更重要。”
“沒有了孩子,就不會再有我!”我斬釘截鐵的說道,“要是孩子保不住,你也留不住,那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你還有靜安。”秦疏影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傷感,“你現在是唯一可以照顧她的人了,不是麼?你至少得對她負責。”
“我對她負責,那誰又對我負責?她姓姚沒錯,可並不是我姚清淺的姚,而是我爸姚澤奇的姚。”說到姚靜安我自然而然的想起梅若晴,要不是這個女人,我要生個孩子怎麼會變的這麼難?
“清淺,你又開始恨了。”秦疏影無奈的歎息,“這樣不好,我們應該帶著感恩的心生活,生命的長度我們沒辦法把握,但可以掌握生命的寬度不是麼?”
“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小影子,我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以至於這輩子要受此折磨?”
誰說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連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愛情?
“你又想多了。”他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以後隻給你看時尚雜誌,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小說一律不得看,免得你總是被帶進去,多愁善感的就像林妹妹一樣。”
我們在外麵呆了很久,四月的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紅了我的眼睛,隻是眼淚,終究被我忍住了。
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我們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我可以出院了,不過回去之後依舊得臥床休息,繼續吃安胎藥。
回去的那天是公公請了假親自開車來接的,可見他們由於多在乎這個孩子了,我若是還保不住,那就是他們家的大罪人,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婆婆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而姚靜安則由專門的保姆照顧著,她現在調皮的很,婆婆一般都不讓她進來我和秦疏影的臥室。
秦疏影還是每天都在臥室陪著我,他把鋼琴搬到了臥室的窗戶旁邊,經常彈曲子給我聽,彈完之後還給我講每首曲子背後的故事。
在家裏又休養了大半個月,我們去醫院做了複查,確定孩子暫時沒事了,隻要以後注意點,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全家都高興的快哭了,我這才終於明白,這個孩子對於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生命誠可貴,此言不虛。
五月的天氣開始漸熱,但秦疏影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好。
某天夜裏我睡得正香,突然被身邊的動靜驚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床頭燈的光亮刺的我眼睛有點疼。
我努力的睜大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位置,人已經不見了,我隻來得及看到秦疏影那匆匆離去的背影。
我連忙爬起來,跟著出了臥室,看到洗手間的燈已經被打開了,靜謐的夜裏,裏麵傳出嘔吐的聲音分外清晰。
他發病了麼?這還是我跟他在一起之後第一次麵對,上個月是正好我還在醫院,他第一時間就聯係了莫水心安排治療。
我急忙走向洗手間,用力擰了一下門把手,門卻沒有打開,竟然已經被他反鎖了,他就這麼怕我看到麼?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孩子的問題才剛剛解決,他又出了問題,上天不折磨我們就不如意是嗎?
“疏影。”因為是在夜裏,我隻能輕輕拍打著門扉,怕吵醒公公婆婆,我都不敢喊得太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