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選擇(2 / 2)

李秀桃的目光從巫月的衣著緩緩上移,目光落在巫月的臉上,雖然依舊帶著麵紗,卻因為窗口吹進來的微風揚起底端的麵紗,隱約可以看到形狀小巧的下巴,可見,這位教主是個美人胚子。

李秀桃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再開口,卻又覺得方才巫月聽到自己喚她卻不理會自己,顯然是不想理會,再開口怕是會自討沒趣。

躊躇之間,李秀桃就這麼站著看巫月研磨,目光再往上移的時候,卻發現巫月那一頭墨色的發竟是整整齊齊的盤成了墮馬髻的模樣,右邊自上而下插著兩根大小一樣的紅寶石發簪,細碎的流蘇垂下,微微蕩漾,怎一個“美”字可形容的了。

李秀桃有些詫異的望著巫月。在她的印象裏,這位教主似乎對於自己的模樣和裝扮毫不在意,今兒個怎麼會如此的……隆重…呢?該是可以用隆重這個詞的吧?畢竟先前見她都是一副散漫的模樣,現如今一看,當真是有幾分不習慣。

“你來了。”巫月目光都不曾動一下,專注的望著自己手中的動作。

“嗯……是。”李秀桃這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一時之間書房內又陷入了沉默。

李秀桃望著巫月,幾次開口都欲言又止。

巫月自是感覺到了李秀桃的遲疑,卻也沒有戳破。

“教主,敢問教主打算何時啟程?”李秀桃有些焦急的問出聲。

巫月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望向李秀桃,聲音透著淡漠,“你很急?”

李秀桃一頓,終於還是點了頭,“教主,我……我不想去了。”那最後四個字,越說越低。

“是嗎。”巫月還不在意的繼續低頭研磨。

李秀桃卻覺得如坐針毯一般的不安,“教主,是我的錯,我不該如此,可是,我不想傷害我的丈夫。”

巫月聞言,也不說話,徑自在書案前站定,鋪開宣紙,執起毛筆,蘸上研好的墨,垂頭,一筆一劃的開始做起畫來。

單調的水墨畫,構線上也不好看,顯得生硬。

李秀桃看著巫月在那兒作畫,沉默不語。

她的丈夫是金科狀元,從前的時候沒少作畫討她歡心。她丈夫的畫卷都是她的身影,笑著的,鬧著的,開心的,快樂的,那個時候,似乎是沒有憂愁的,可是現在……

那股子退意在李秀桃的心中逐漸變成膽怯,若是上了京城,見到了那個人,自己該如何麵對?如果那個人已經嬌妻在側,坐擁官位,那她可還有存在的意義?

大鬧一場,讓他丟麵,失掉官爵,失掉一切,這樣子,有意思嗎?很沒有意思呢。她是希望他能夠過得好的,而不是因為自己,成為了萬人唾罵的存在。

這也是她最初送他上京的願望,她不想親手毀掉。昨夜的詩,無論如何,丈夫還是念著自己的,這便足夠了。

“怎麼,後悔了?”巫月雖然未曾抬頭,卻將李秀桃的心事說了個十乘十。

“我……教主,我不想害他。”李秀桃難得的在巫月麵前吐露了心事。

巫月聞言,卻是放下了筆,望著李秀桃,“你這說便是覺得你丈夫卻是拋棄你了?你倒是個厲害的,還沒真的見到,便有了定論。”

李秀桃卻是垂下了頭,“教主,他在我被那人欺侮的前幾日便已經派人前來接了他母親前去了,對我卻隻是說等過些日子便來安頓我。不是接我一同前去,卻隻說是安頓,這樣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

也是因為明白,所以那縣官的公子才敢明知道李秀桃是金科狀元的妻子卻還出手霸占。

巫月垂下眼眸,“那你打算如何?就這樣放任他自由?你的一輩子已經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