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均側頭下意識的看了馬車一眼,卻因為層層帷幔的遮擋而什麼都看不見。
“在下奉命前來取洛樓主首級,姑娘可要幫忙?”奉均望著那紋絲不動的帷幔,有些好奇帷幔之後的女子是否也如她的聲音一般,冷漠無情。
馬車內傳出來一聲輕笑,一隻素白的手的掀開車簾,一張絕色容顏露出來,漆黑的鳳眸冰冷的望著站在轅座上的奉均。
奉均垂眸望著巫月,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隨即有些錯愕的念出了一個名字:“齊秦雨……”
輕輕的三個字,卻讓四周圍的風都停止了流動。
馬車依舊在前進,沒有人停下腳步,但卻覺得莫名的壓抑,那股子壓抑,來自那個坐在馬車內的女子,穿著少有的天青色衣裳,帶著少有的冷漠,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讓人噤若寒蟬。
“你方才,叫本座什麼?”巫月望著奉均,麵無表情,聲音稱得上輕柔,但那雙眼睛卻透著一股子殺氣。
奉均一愣,隨即往後退了一步朝著巫月作揖,“在下不知道姑娘身份,見到姑娘容貌與在下任何的一人頗為相似,方才冒犯,還望姑娘恕罪。”
他方才出劍的時候便已經知道護在馬車周圍的都是高手,聽得裏麵女子的聲音,以為是個大家小姐,可方才一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那張臉雖然與齊秦雨相像,但齊秦雨從來都是溫柔婉約的笑著的,這般冷漠的神色,斷不會出現在齊秦雨的臉上。
而且,就在這女子仰頭的時候,那覆蓋在額前的頭發滑向一側,他分明看到,這女子的眉心,有一點白色的朱砂印記!
這人,分明就是閣主說的那個女子,巫教教主——巫月!看素日閣主談論到巫月的那般神情,這可不是他奉均惹得起的人物。
哪怕隻要殺了洛蘅蕪,他就可以換回他的黎璃。他不覺得眼前的女子會幫自己,洛蘅蕪此人的命,素來強大。
巫月打量了奉均一番,收回了手,任由帷幔垂落再次將她的身形藏在了黑暗內,“贖罪不敢,隻不過,你可有明珠千斛?”
奉均有些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姑娘缺錢?”說完,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兩輛馬車的材質,又看了周圍幾人的服飾,有些無言。
巫月冰冷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寒氣,“不。明珠千斛換洛樓主頭顱,勢必劃算的買賣,你要不要做?”
洛蘅蕪瞥了一眼馬車,他心知巫月也隻能這般說說,若真的動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不過,若無月當真拚上性命要殺了他,他自然是必死無疑的,畢竟南疆的巫蠱之術,太過無情。
奉均一驚,看了洛蘅蕪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開口道:“姑娘莫要玩笑,奉均不過是身不由己而已。”
巫月冷笑了兩聲,不再多話。
奉均卻也沒有離去的意思,依舊站在轅座上望著前方,似乎前麵有什麼吸引人的美景一般,看得仔細。
眾人都顯得有些沉默,似乎透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
“姑娘,你說這次是你的麻煩,還是我的呢?”洛蘅蕪突然笑了一聲,很是愜意的問著巫月。
巫月沉默一會兒,開口,“你怎知不是別人的?”
洛蘅蕪聞言,笑了一聲,目光在奉均身上一掃而過。
奉均皺眉,“你看我做什麼?此事和我無關。”
偏巧奉均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怒吼,“月閣的第一殺手奉均,留下你的狗頭!”
奉均:“……”
巫月一聲嗤笑,“明珠千斛,換你性命。”
奉均抽出腰間的紫琴劍,並未接巫月的話,顯然在他看來,憑他一人,足夠了。
洛蘅蕪一排馬背,一躍而上轅座,剛想掀簾,水袖的軟劍就橫了過來,“洛樓主,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