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相見陌路(1 / 2)

梅鬆庭連忙放下銀釜,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起了那幾星白色粉末。將手舉到鼻端之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辛辣之氣縈繞於鼻端。“這是相思子研磨而成的。王妃便是中了相思子之毒。看來便是有人將相思子粉放在了銀釜之中,煮粥之時便融在粥裏了。”

“大王言之甚是!隻是,是何人要將王妃置於死地啊?竟花費了這許多工夫。”雪季子一麵舉目四望,一麵問道。

“以某之見,這毒害王妃的背後之人必定非比尋常。能尋得武藝高強的人的潛入行邸下毒,沒有高深的財力是不可能的。”徐元秀說出了自己的揣測。

梅鬆庭微微點了點頭,“元秀言之有理!”

“可是,是何人要害王妃啊?若要傷害王妃的性命在半路途中不是更方便下手?怎麼單單要到風淩關才動手?難道這背後之人不但要毒害王妃,還要陷害大王不成?”

“怪不得元秀能夠成為大王的智囊,果然慮事周到!”雪季子向徐元秀笑著誇讚道。

“不是我想的周到,是事情太過湊巧了。”徐元秀謙遜地說道,在梅鬆庭麵前他可是不敢流露出骨子裏的那份高傲的。不單單是礙於梅鬆庭的身份,更是對梅鬆庭才能的敬重。

“看來,這件事情的牽扯越來越大了。”梅鬆庭命封傑拿過一張幹淨的白紙,將手指上的粉末擦在紙上,將白紙折疊起來交給封傑收著。

“封傑,你繼續命人堪稱可疑之人,不僅要查府裏的人,還有府裏的人近日接觸過的人也要一一問詢。重點詢問有什麼人詢問過這裏的位置和布置,以及王妃飲食的人。”

“某謹遵大王之命!”封傑領命,自去做安排去了。

梅鬆庭向徐元秀吩咐道:“元秀啊!這相思子乃是南方之物,北方輕易不可得到。能夠弄到相思子且不被人懷疑的,莫過於藥嗣醫館。你去行邸左近的藥嗣醫館問問,看看可有沒有拿著方子隻買相思子之人。”

“對!”徐元秀擊掌道:“隻要找到買這藥的人,便不難順藤摸瓜找出背後指使之人了。”

“正是了,快去吧!”

徐元秀連聲答應著,一溜煙地去了。

梅鬆庭望著徐元秀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又命雪季子自去料理公務。便獨自向秋慕霜的居室走去。雖然對和秋慕霜麵對麵的說話梅鬆庭深感無措和惶恐,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可是,事關重大由不得他再逃避下去。梅鬆庭歎息著,在心裏反複勸說自己,令自己下著決心。方才一麵想著心事,一麵走向秋慕霜的居所。

隨著腳步邁進院門,梅鬆庭的心情也越加沉重起來,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他停住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仿佛如此才能緩解心頭的壓抑和緊張。好半天,梅鬆庭自覺得心裏不那麼沉重了,方才重新舉步順著畫廊向臥房走去。

三步一停留,兩步一踟躕,梅鬆庭終究還是無法順利地走完那幾步。正當他垂著頭踟躕不前的時候,秋簫正從屋子裏出來。秋簫看見他進來,連忙緊走幾步挑起竹簾,一麵施禮,一麵說道:“大王萬福!”

梅鬆庭聽見聲音,抬頭正看見秋簫挑起簾子。如此一來,倒是不想進去也要進去了。他舉步走到門前,向秋簫微微頷首,跨步走進屋子。

上午,秋慕霜等到梅鬆庭離開之後,驚惶的心緒方慢慢恢複平靜。她勉強從床上下來,扶著床欄、幾架等物慢慢走到窗邊,靜靜地聽著梅鬆庭向鍾氏詢問她中毒之事。心頭卻是波瀾起伏,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不是對梅鬆庭的情絲尚殘存著幾分纏綿,而是對他機敏且果斷地做出決定的敬服。

梅鬆庭走了,鍾氏、穆氏等人向房門走來。秋慕霜方回到床邊重新躺了下來。她本來便身體不適,因為飲食不周以致元氣大有虧損。如今又中了毒,雖然中毒不深,多少還是會損傷元氣的。

隻是這短短立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酸軟,額上有一些汗濕了。林春暖進來,見她的臉色稍稍恢複了些,驚恐無措的神情也平靜了下來,才略微放了些心。

“公主覺得怎麼樣?好一些了沒有?”林春暖關切地詢問道。

“好多了。多謝林姊姊為我費心了。”秋慕霜略有些喘息地說道,一麵招手示意林春暖落座。

林春暖在床邊坐下,看了看外室忙碌的春瑟等人,見她們沒有注意內室,方半吞半吐地向秋慕霜說道:“公主也是精通醫術的,可曾覺察到最近身體上有什麼一樣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