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聲音放緩,“楊瑞,你要還把我當兄弟,當朋友,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蘇崢不相信楊瑞會無緣無故闖進別人家把人打了,“你說清楚,我們才能幫你!”
楊瑞吸了吸鼻子,臉扭向窗外,閉而不語。
蘇崢看他那架勢,明擺著就是你打死我也不說的態度。
“你看他那倔樣!”陳昭言氣得指著他的手都在抖,“樊琪要結婚了,你接受現實吧,別去李家鬧了!我懂,你和樊琪是處了不少年,有感情,可樊琪和她家裏人已經放棄你了,你就別糾纏了,行不?
是個男人,分手了就好合好散。你現在去鬧,不僅李家對你不滿,就連樊琪隻會對你更失望!
你小子平時挺機靈的,怎麼在這件事上,那麼混呢?”
楊瑞什麼也沒說,下顎線條緊繃,咬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蘇崢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依照他對楊瑞的了解,這不像他能幹出來的事。
陳昭言重重點了幾下頭,“行,我讓你倔,你遲早把自己搭進去!”
“我早已經把自己搭進去了!”楊瑞吼了一嗓子,眼睛瞪得碩大,眼白全是血絲。
“臭小子,你這什麼態度!”陳昭言低頭找桌上的水杯,一看都摔了,又抬起頭,“你知不知道,你打人這事,要不是我舍個老臉保你,昨晚你就被人送看守所了。
你是個警察,你去看守所蹲著,這滋味就好受?”
楊瑞瞪著陳昭言,唇抿得緊緊,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著,指關節發白。
蘇崢打量兩人,深吸一口氣,火氣都不小,這麼杠下去,解決不了問題,隻能讓楊瑞的逆反心裏更重。
他走過去,聲音放緩,“師傅,楊瑞被調走的事情,麻煩您跟上麵的領導溝通下,颶風行動沒楊瑞配合,喬仁川的身份很容易暴露,而且有些下線多半是楊瑞去接觸的,有他在,毒販會更信服,對我們打擊毒販有百利而無一害。至於他打人的事,我想跟他談談,您看行嗎?”
陳昭言氣得夠嗆,現在也隻能讓蘇崢跟他談下了。
陳昭言一擺手,示意把人帶走。
蘇崢頜首,轉身去拉楊瑞,回頭對陳昭言說:“師傅,我先帶楊瑞走了。”
楊瑞聳了下肩,甩開蘇崢的手,掉頭朝門外走。
“你看!”陳昭言氣得,“簡直就是個倔驢!”
蘇崢關上門,楊瑞已經走向樓梯了。
他提步跟上去,什麼也沒說,先遞根煙給他,後者接過,低頭點上。
倆人從分局後門離開的,坐楊瑞的豐田走的。
車開過市區,在一處偏僻的地兒停下。
楊瑞打開車門,下車朝河邊走。
此時,臘月二十四,還有六天過年。
東北的臘月,凍手凍腳的,寒風刀子一樣,刮臉上生疼。
河麵凍得實誠,楊瑞朝冰麵走,蘇崢跳下車跟上去。
河中心是座安全島,這幾年河道改造,安全島地勢低,夏天水位一漲,就沒過頂了。
島上灌木叢生,半人高的雜草鞋踩上去,枯枝嘎吱嘎吱響。
走到島中央,楊瑞停下來,他背對著蘇崢站著,雙手插兜,迎風而立。
“到底因為啥?”蘇崢問。
楊瑞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蘇崢陪他站了會兒,從兜裏拿出煙,最近他煙抽的頻,好多事,他心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