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根,含住,背過風,大掌虛攏在打火機前,點煙。
他一根煙都快抽完了,楊瑞還一句話也不說。
蘇崢撣撣煙灰,“你大老遠把我拉這,不是就陪你吹西北風的吧?”
楊瑞眼珠動了動,好像這天太冷,把他人和心都凍僵了。
他舔舔幹裂的嘴唇,人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我看到李岩跟個女人進賓館了。”
蘇崢抽煙的動作的頓住,揭起眼皮,看他。
他盯了楊瑞背影足足五秒,這五秒鍾,他腦子裏出現很多畫麵,比如他自己,阮凝、未森,還有一些假設的情節。
蘇崢立刻收回思緒,他胡想什麼呢。
“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崢半天說出這麼一句,連他自己都不信的一句話。
可這句話,他都不信,楊瑞就更不信了。
楊瑞輕笑,回蘇崢,“晚上九點進去的,第二天八點半出來的。”
蘇崢皺眉,“你還盯李岩的梢?”
楊瑞臉色很淡,眼神不屑,“沒,我是湊巧住那賓館撞見的。”
蘇崢:“……”
“然後你就為樊琪抱不平,衝到李岩家,把他揍了?”
楊瑞點了根煙,不疾不徐的回了句,“我沒弄死他,算他便宜。”
蘇崢笑了,“嗬……是我,我也弄死他。”
楊瑞回頭,眼神嫌棄,“你擠兌我呢?”
“誰擠兌你,我說真的。”蘇崢夾煙的手,朝不遠處一指,“知道那是哪嗎?”
順著視線望去,對麵是長白島森林公園。
楊瑞家不是東城的,在吉林,但對渾南這片也熟悉,“知道。”
“那公園裏有天鵝,天鵝是一夫一妻製的,比人忠誠,認準一個伴兒,就是相伴終生。我覺得比咱們人強,除了生死,沒別的事,能分開它們。”
蘇崢這話,楊瑞懂。
連飛禽走獸都認定的理,他們是人,認這個死理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樊琪,可既然樊琪當初也放棄了你,我相信你肯定也接受這個現實了。”
楊瑞抽了口煙,什麼也沒說。
“但你希望,她離開你過的好,現在李岩背叛樊琪,你接受不了,是這個理兒吧。”
楊瑞低下頭,碾磨手裏的煙蒂。
“樊琪知道這事不?”蘇崢問。
楊瑞搖頭。
“你怎麼不告訴她?”
楊瑞沒吱聲。
“你怕樊琪不信?”
楊瑞無聲抽煙。
蘇崢沒再問其他,隻是走上去,拍拍楊瑞的肩膀。
他的無奈,讓蘇崢心裏某些不特定的事情,變得近在咫尺了。
為了這份可預見的無奈,蘇崢有些不安。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蘇崢沒懷疑過什麼,可當他看到現在的楊瑞,一言不發,百口莫辯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別高興太早了。
楊瑞在這裏吹了陣冷風,人也冷靜多了。
將煙頭狠摔在地上,碾了碾,回頭對蘇崢說:“走,喝一頓。把你灌趴下!”
蘇崢嗬一聲笑,“就你?行,”他點點下巴,“誰喝趴下,誰孫子!”
“行!我怕你咋地!”
倆人並肩而行,走出安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