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想大聲喊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結果,從嘴裏出來的卻是細若蚊蠅地辯解,“不是我,我沒有,是他們,要不是他們害我進了牢,我爸媽也不會死,你媽也不會死,我們都活得好好的…”
遠處傳來陣陣警笛聲,壁虎把槍逼緊了些,用盡全身力氣咬牙說出一句話,“用你一命來抵消所有的。”
“你不是要我等你?殺人償命,你打算讓我下輩子等你?”
藍伊夏的聲音突然傳過來,壁虎的心便跳了跳。
這女人,總是這樣!
總是打到他的七寸。
總是一句話就亂了他的想法。
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讓他對以後充滿希望。
在他愣神間,安羽一腳踢開他的槍,同時,身後的江思岩動作迅速地跳到陳耀身上,帶翻了身下的椅子。
木影將藍伊夏護到身後,朝壁虎作出防守的姿勢。
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警車自己停到麵前,一個領隊下了車帶著一票警員問,“哪位是陳畢?”
壁虎苦笑一聲,舉起了右手。
眾人意料中的給他上手銬,讓他抱頭蹲好之類的都沒發生。
隻看到那位領隊開心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謝你提供消息給我們,一隊的去把地上躺的那些人全送局裏!”
領隊心裏冒著花,上級早就讓他徹查最近幾次嚴重的偷盜慣犯,卻一直沒找到,卻不曾想竟然有人專門打電話舉報。
這叫什麼,這叫剛想打盹就有人遞枕頭。
江思岩愣了一愣,突地從陳耀身上跳起來。
開玩笑,可別把他當犯人給抓了。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有些懵。
警察怎麼來了?
這邊所有的人都是監獄長帶來的,就是為了防止囚犯逃跑一事被發現,根本沒有驚動警方。
然而,更令人驚訝地是報警的居然是作案人之一。
這算是窩裏反麼?
這邊壁虎跟領隊的簡單做了幾句筆錄,木影逮到機會拉住藍伊夏就問,“怎麼隻有你出來,何雨蕭呢?”
“他在裏麵睡著了,我去帶他出來。”
藍伊夏一邊說著一邊再次走向鐵門,不去看木影一臉吃了蟑螂的表情,身後的領隊高聲喊著,“所有人統統往旁邊站,二隊的進去查看情況,喂,那個閑雜人,退後!喂,叫你呢!”
壁虎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那個,她男人在裏麵。”
領隊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壁虎朝他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果真不再說話,看著那個好幾天沒梳洗的女人慢吞吞走了進去。
讓我們再把時間倒回十分鍾之前。
就在何雨蕭喊過藍伊夏的名字後,他的人也衝了進去。
四個男人從睡夢中驚醒,正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找家夥攥在手裏。
隻有一個男人蹲在地上,背對著何雨蕭,正在說話,聲音很輕,似是怕打擾到聽他說話的人。
“隻有我能帶你出去,他,留下。”
壁虎轉身,平淡無奇地臉上一雙淩厲地眼睛掃向何雨蕭。
就在他不停打量對方的時候,眼前的男人目光穿過他,直直射向身後的藍伊夏。
何雨蕭覺得仿佛隔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她。
消瘦的下巴愈發尖了。
幹裂地唇瓣緊抿,在看到他時滑出一個弧度。
“藍伊夏。”
何雨蕭輕聲喚著。
“嗯,我在。”她淺笑著答。
她的手上還握著筷子,嘴裏還沒有咽盡的米飯帶著些微甜泛在舌尖。
即使被人群擋住,看不見他的模樣,此時,她依然能在心底描繪出他的表情,他的輪廓,他抿唇笑起來時好看的唇角。
麵前四個混混已經每人手上一根長棍朝何雨蕭步步緊逼,壁虎抱臂站在藍伊夏身前,冷眼看著。
眾人都等著他發號施令,他剛想向前踏去,褲腳卻被一隻手拉住,壁虎順著褲腿看去,就看到藍伊夏笑著問,“你找他是想給你母親報仇對不對?”
這三天裏,壁虎不在的時候,剩下的五個混混便沒事亂嚼舌根,有的沒的亂七八糟一大堆,藍伊夏聽了個大概。
她問完不等他回答,隔著一道道人牆又問,“何雨蕭,你有見過他?”
何雨蕭握緊手裏的一包香粉,搖了搖頭,“那個人在哪,讓他出來見我,上次的事我已經過往不咎,這次,不會就這麼算了!”
壁虎冷笑,“當然了,是個人都會為自己開脫,你,也不例外。”
藍伊夏緊盯著看不清輪廓的何雨蕭問,“那個人?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何雨蕭截了去。
“那個小偷,藍伊夏,這一次,還是他。”
藍伊夏第一次皺緊了眉頭,表情有些說不清的無奈,“原來是他,我都認不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