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壁虎的話就說得清了。
她腦子裏在不停地搜羅著壁虎的資料,一團混亂的情況下,她的腦袋已經抬起來朝壁虎笑了笑,“你願意聽我們解釋一下麼?”
壁虎脫口而出一句,“你說。”
說完自己都愣了,他下意識裏難不成一直想聽她說話?
何雨蕭看著人牆後的藍伊夏,看到她對著那個人粲然一笑,整顆心髒有種叫作醋的調料在快速發酵,手心裏的香粉不由自主握的更緊。
“你們的老大,是我幾個月前遇到的一個小偷,被他,抓到了...”
藍伊夏依舊下半身躺在沙土裏,露出的上半截身體,右手朝何雨蕭的方向指了指。
四個混混有些不屑地呸了一聲,“切——我們老大哪會做那種低級的,都是我們幾個做。”
幾人說完還頗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藍伊夏沒搭理他們,繼續簡單敘述。
“後來,你們的老大報複我們,開了一輛麵包車,在白虎山底下,二十多個人圍攻他一個。”
藍伊夏突然想到那時候的自己,還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
「藍伊夏,你有男朋友麼?」
「嗯,兩年了。」
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那樣回答,他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不論如何假設,他們遭遇的苦難還是依舊。
想到這,她苦笑一聲。
“後來,你們老大就被抓進去了,至於現在,怎麼出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語速放得很慢。
何雨蕭感覺前麵幾個人都有鬆懈,立即將手上的香粉拆開朝前一灑。
他可不會像藍伊夏那麼單純,以為簡單幾句話就能像唐僧念經一樣把壞人給念回頭了。
前麵四個混混立即捂著口鼻跳開,正巧門外出去端湯的小混混進來,五個人亂作一團向外狂奔。
“迷香!快跑!”
“跑什麼!快捂鼻子!”
“你老說話幹嘛!都吸進去了!”
“我日!”
才奔到倉庫外,五個人又搖搖晃晃地栽倒在地上。
何雨蕭雖然跳開的速度極快,但還是吸進了一點,努力保持清醒地空檔,就看到眼前唯一站在藍伊夏身邊的男人,邁著步子朝他走來。
他的視線漸漸地有些模糊,耳朵也聽不清方才厚重的腳步聲。
依稀聽到藍伊夏的聲音,細細柔柔地說,“我懷孕了,我想,你不會狠心讓我的孩子剛出生就沒了爸爸。”
懷孕?
孩子?
何雨蕭腦袋裏還沒轉過來,嘴角卻止不住瀉出笑意。
壁虎閉上眼。
這個女人,總是一句話就刺痛他最薄弱的地方。
他的母親生他之前,他的父親便死了。
他比每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更能體會那種苦痛。
當別的孩子享受雙份的關懷與疼愛時,他已經學會出去小偷小摸替母親減輕負擔。
所以,聽到藍伊夏的話,壁虎隻問了一句,“我能信你麼?”
“能,因為我沒理由騙你,你可以出去找他對質。警察局也有他的案件記錄。”
藍伊夏嗓子發疼,卻還想再解釋幾句。
壁虎做了個停的手勢,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噗通一聲,何雨蕭暈倒在地。
藍伊夏咽了咽口水,不是吧,這香粉該不會是安羽那貨給的吧?
壁虎忍不住笑了,“一看他就是第一次灑迷藥,他倒是聰明,一次性撂倒五個,再來解決我是麼?”說完止不住哈哈大笑,“好吧,我信你,我先帶你出去找他對質,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再回來帶他出去。”
“好——”
這就是十分鍾前的事。
等到藍伊夏再次走進去時,就看到倉庫外五具身體橫七豎八躺的亂七八糟。
之前出來時,一直是壁虎半擁著她。
三天沒有用雙腳去感受地麵,她的腿一直發抖。
她徑直走到何雨蕭手邊,蹲下身,伸出手撫摸他的臉。
他的胡渣應該三天沒刮了,刺得她手心有些疼。
“何大人。”
她叫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
“何雨蕭。”
“何大人。”
何雨蕭睡夢中總聽到藍伊夏的聲音,柔柔地佛在臉上。
等等,為什麼在臉上?
等到睜開眼就看到一隻手摩挲著他的眉毛,那隻手的主人一臉蒼白,唇瓣毫無血色,那雙眼裏滿滿的情意差點把他淹沒。
他支起上半身,忍住暈眩的感覺,一手拉過藍伊夏,抱在懷裏,感受著她的身體愈發纖細,他的心裏就彌漫著無盡地歉意。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