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之雲(1 / 2)

深冬過後,屋簷上的雪開始融化,一滴滴雪水沿著屋簷慢慢流淌下來。林府園中的梅花也漸漸凋落,泥濘的道路上紅色落花點綴期間,月明和思雅站在小亭內,看冬天漸漸遠去,初春快要來了。

“轉眼流蘇走了一個月了,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月明喃喃說道。

思雅伸手接住了一滴雪水,“再冷的冬天終究會過去,春天始終會來,流蘇經曆再多,最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正華宮中,兵部尚書參奏道:“陛下,塞北亓賀族百姓進行起義,立草原女將軍流蘇為新可汗,掌管亓賀諸事。”

龍椅上端坐的南文宇冷哼一聲,“原也就是一介女流,寡人也曾見識過,倒也不足為患。”

“隻是……隻是……”兵部尚書似有話啟奏,又無從說起。

南文宇眉頭不覺皺了皺,“有事便說,吞吞吐吐成什麼樣子?”

兵部尚書見南文宇不悅,忙跪下說道,“雖新可汗是女流之輩,亓賀百姓卻極其擁戴,民心所向無人能及,現在塞北在她的帶領下漸漸安家興邦,軍隊也擴充至原來的三倍,軍隊采用新的分編製度,廢去了連坐製度。軍中人人欣慰,今後定當所向披靡,如此看來,倒是冥王朝的一大隱患。”

南文宇嘴角一抹冷笑漸漸蕩漾開來,“若無其他事,便退朝。”說完朝著身邊的夏公公看了眼。

夏公公領會其意,忙清了清喉嚨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眾臣忙俯身磕頭退去,行至正華宮外,一些大膽的老臣連連搖頭,“若再這麼下去,怕是後來者居上了,塞北小國況且知道革新製度,以德服人,咱們冥王朝卻日見沒落,朝堂之上也越發狂妄自大起來,如今我們這些人還是趁早告老還鄉的好,眼不見倒也幹淨。”

旁邊兵部尚書雖嘴上未說些什麼,但看南文宇的態度怕是不打算將塞北亓賀當回事,也隻得搖搖頭不再言語。

夏公公俯身跟在南文宇身後,行至穀雨台之時,依照慣例不得有外人隨同進入,夏公公輕聲說道:“老奴就在此等待陛下,陛下且當心些才是。”

南文宇點頭應允。穀雨台中漆黑一片,南文宇將手連拍了兩下,走廊上的火炬瞬間點亮,南文宇信步走入更深的黑暗中。一道暗門漸漸打開,陰風吹打在他的臉上。一個嘶啞渾厚的聲音在黑暗中盤旋,“你好久沒來了,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南文宇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卻隻是徒勞,“你要求的我自會答應,那你也要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頭上盤旋著陣陣大笑,“好,就這麼成交,你幫我找到東訣上神輪回的肉身,我便送你四荒江山。”

南文宇肩頭一朵黑色雲朵懸浮在上麵,“我許你羅刹之力,你大可放手去行動,世間再無第二股力量能與之抗衡。”

南文宇微微撇過頭,看到黑色雲團中一雙邪魅的眼睛正盯著他,原本就冷血的南文宇卻不由得身後一冷,“若你不知東訣上神輪回的肉身有何特質,我又如何找?”

“往前走,藍色匣子中放入一個水晶球,你且將它帶在身上,若找尋到肉身,自會破裂,那便是我要找的人。”

“茫茫人海,找個人原本就非易事,若隻有這麼點線索,你讓我如何找尋?”

一道白色光亮照射在南文宇左手上,一陣刺痛襲來,左手上一塊皮膚變成黑色,黑色中泛著白色骨頭,身邊黑色雲團冷冷說道:“跟我做交易,不能要求太多,否則受傷的隻會是你,知道嗎?”

刺痛一陣陣襲來,南文宇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汗水漸漸從冷冽的鼻尖滴落下來,他知道自己是再無退路,與眼前的惡魔交易,還能求什麼公平?原本就是人與魔的逆天之行。

身邊黑雲的冷笑再次出現,“我跟我是同樣的人,都留念世間的一切,你選擇了我,就沒有退路!”

穀雨台外,夏公公來回踱步,南文宇捂著自己的左手從穀雨台中走了出來。夏公公忙俯身小跑過去,“陛下可算是出來了,這都進去兩個時辰了。”

南文宇將手捂得更緊了些,夏公公行至旁邊卻瞧得明白,“陛下的手是怎麼了?”

南文宇輕聲說道:“且先回宮,你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給寡人瞧瞧,切記不可驚動太後。”

夏公公忙應下來,讓身邊的小太監跟著陛下回宮,自己往太醫院去。

正華宮寢宮內,南文宇將左手伸到簾帳之外,黑色的傷口泛著血水,裏麵的白色骨節看得分明,李太醫雖是宮中老太醫,也未曾見過如此形狀的傷,看不出究竟是何利器所為,好在也未有過多的傷口,隻塗上金創藥消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