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吊唁(1 / 2)

丹青畫卷被命格掌司懸掛於軒轅柱上,這軒轅柱原是天宮中最接近太陽的地方,千萬年經天地精華,仙氣卻是難得的濃厚,將畫有東訣上神的畫像掛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借著這畫卷重塑仙身。

“掌司既知這麼個法子,怎的上神元神初出水門之時為何不用?卻又偏偏要下凡輪回一遭,白白受了這些苦。”月白不禁問道。

命格掌司自是捋了捋胡須說:“我原就說過,這天命之事由人定,由天生。東訣上神此番卻有人間一難,是怎的也逃不掉的!”

月白雖不懂他成日掛在嘴邊的命格,隻搖了搖扇子,七七四十九日他著實等不及,林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月明又一直萎靡不振,林府太需要男人支撐。他在此也耽誤了不少時日,便忙招了朵雲彩往人間飛去。

皇城琉璃殿,一個小太監急急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回了太後道:“太後娘娘,林府林大人昨日去了!”

麗華太後將手中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頭也未曾抬起,淡淡說道:“林大人倒是去哪兒了?”

那小太監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咽了幾口口水,連連說道:“林大人昨兒個去世了!”

麗華太後手中的棋子掉落下來,砸在棋盤之上,擾了整盤棋局顯得淩亂起來。她慌忙起身,用手提了裙角便往殿外走去,“張公公,命人準備轎子,我且要出宮一趟。”

禦花園中月明正拿著一朵芍藥賞玩,卻看一群人慌慌張張往宮外走去,瞧著服裝打扮多半是正華宮內的宮人,卻不知此時一幹人齊齊出宮到底是為了何事,便差了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前去打聽,才知是林府大人昨日沒了。月明知此事非同小可,便念了個訣將此事告知了思雅。

一縷白色水波穿過雲層直往林府中去,思雅瞧著空中水波正在林府上空盤旋,便聚了些仙氣將水波凝聚成一團,落入她的手中。水波落入她的手心之時,宮中月明的聲音漸漸傳了出來,“姑娘且好生想個法子,此時南文宇派出的宮人正往林府去。”

思雅手心握緊,將水波漸漸化作一碰清水。南文宇,你到底是來了,如今人走茶涼,且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街上鄰裏都來林府拜謁,家中從不缺前來憑吊之人,也足以見得林府的深得人心。林意寒靈位前,月明隻麵無表情的將一疊疊黃色紙錢丟入火盆之中。臉上風雨不動,卻讓易水寒和月靈甚是擔憂,往日這小妹妹有個委屈或者煩惱,隻消在他們麵前哭一回,睡一回便沒事了,今日這般場景倒真真是第一次瞧見。

思雅掐算著時間,也料到不多時南文宇的宮人就來了,便忙叫了易水寒藏於偏廳。鯤鵬與她二人便守著正廳的大門口,若有人敢來犯,便不能怪她用神仙的招數對付凡人了。

幾十位宮人模樣的人瞧著鯤鵬和思雅不是等閑之輩,便作揖說道:“今日我等前來是奉了陛下之命,將林大人的屍首帶回,還望諸位行個方便!”

思雅鼻尖冷哼一聲:“我瞧著各位的手,卻不像是在宮中當差,倒像是久經沙場一般。”思雅伸手摸了摸一位小太監的手,對他笑著說:“如今的孩子也越發辛苦了些,小小年紀便握劍握得手掌上結了如此厚的繭。”

小太監被她這般撫摸,早是紅了臉,便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瞧著思雅,思雅回了他一個笑,小太監內心怕是如小鹿般亂撞起來,看神色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思雅轉身在另外一幹人中間走了走,對著他們說道:“你等若是誠心誠意來拜了林大人,我自是不攔著,可諸位身上藏起來的刀卻著實讓我不舒服!”說完眾人身上的刀倒像是聽到這思雅的話一般,都從宮人的衣袖、懷中掉落下來。

劈裏啪啦一陣雜響,地下竟是明晃晃一堆刀柄。那些宮人看身份敗露,便不再偽裝,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俯身欲撿起地上的刀柄,看來是要你死我活一番。這下輪到鯤鵬冷哼,“我曾聽過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原就不信,想來凡間眾生哪裏有這般糊塗之人。如今看各位的模樣便是這般形容!”

說話間,鯤鵬手掌中早聚集了些真氣,若一旦動手,他便讓眼下一幹不知死活的人嚐嚐被人打出魂魄的痛苦。思雅看著他們漸漸拿起刀柄,便也將元氣凝結在體內,若真要打一架,今日便讓這等凡人看看九重天之上的神仙到底是如何懲治壞人的!

眼看就要打起來,門外一聲女聲喝了一句‘放肆’,那一幹太監模樣打扮的人回頭看了眼,便一個個像是打霜的茄子般蔫了下去。宮人手中的刀柄再次放在了地麵,麵對著眼前的女子三叩首,接著抱拳作揖異口同聲說道:“恭迎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