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魘(1 / 2)

教授接過珊瑚珠,手心裏一掂,兩根指頭捏到燈下一瞅,寶貝啊!

產自南海的珊瑚珠,送去大漠以西,刻上吐火羅文撰寫的經書,不曉得又輾轉了幾萬裏路,在何處開光,為何人所有,怎不是件寶貝?

“哪裏出土的?”教授瞅著食指和拇指指尖上捏起來的珠子,眼睛都沒眨過。憤怒,轉眼變成專注。

“岷山,小金寺廟後麵的天葬台。”姬姚。

姬姚說話的時間,教授已經摸了放大鏡出來,坐到桌前開了研究文物專用的台燈,戴上白手套,仔細考究珠子上的文字。專注,轉眼間又變了癡迷。

“教授,我幫你把珠子上的文字抄下來吧。”姬姚奪了教授放大鏡下的珠子回來,給他老人家留了枚學生笑。這寶貝,可不能落在教授手裏,否則他能拿著放大鏡瞧上十年,再想拿出來瞅瞅,可就難了。“你老年紀大了,這樣盯著珠子瞧,傷眼睛。”

櫻桃大的珠子上,密密麻麻的刻了一卷經文,字確實小。拿放大鏡盯著瞧,確實傷眼睛。

看了這麼一會兒,教授也就看清了兩字“公主”。“嗯,快抄。明早給我。”他收起放大鏡,關掉台燈,講師風範布置作業。

明早?!

教授講師風,搭上某姑娘看熱鬧的腹黑笑,姬姚懷疑自己小學沒畢業,當年的班主任又回來了。他想扇自己倆耳光,把先前糊塗掉的自己扇回去,可惜不敢。

“珠子上的吐火羅文很有意思,比已知的吐火羅文還早幾百年,有很多古語、語法我還得進一步研究。文末隻說,此物應該屬於公主,並沒說屬於哪位公主。所以,不能證明他與豐沮公主的關係。”教授的執著勁兒,可怕,太可怕了!

體罰還沒過去,較真兒已經降臨。姬姚真想當場倒下,裝死算了。

“教授,不帶這樣的。”左安琪抱住教授胳膊,撒嬌都用上了。“說好的證明他是駙馬就行,沒說要證明他誰家駙馬,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左安琪一邊撈人,一邊心底將被撈那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怎麼會有這樣的豬隊友?!領著十萬大軍都能被他坑殺......

教授側臉瞧向左安琪,雪山上仿佛有了點太陽的溫度。他腦子裏將自己說過的話捋了一遍,沒有否認她的辯駁。他確實沒有說過,要讓他們證明畫像上那位是豐沮公主的駙馬。

“你們最好在我譯出珊瑚珠上經文之前,證明他與豐沮公主的關係。”否則,嘿嘿,工資別領了。

唐教授較真兒,從不玩笑,關鍵是記性還好,再過八百年都別想忽悠他過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左安琪、唐教授,一人張躺椅支在角落裏,睡了。

考古現場,就他們三人。明天初八,大部隊明天才回。

唐教授一挖墳,就沒日沒夜。左安琪是被他欽點回來的。至於他姬姚嘛,自討苦吃,誰要他交了左安琪這個爛兄爛弟,活該被她拽著加班。今晚通宵加班,也是被她拽的,他都快恨死左安琪了。

偏偏左安琪的磨牙聲,還能跟唐教授的呼嚕聲合奏,跌宕成午夜交響曲,姬姚聽得牙疼。牙疼的時候,還得拿著放大鏡,鬥雞眼兒似的鬥著拓片上的異域古文字,繼而頭疼。

拿放大鏡對著珊瑚珠抄經文,很不方便,所以拓下來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