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救人?”身後那個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
姬姚回頭循聲望去,見那魔頭雙手環在胸前,倚在一顆大榕樹上。瞧他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就是因為這魔頭,大家夥兒才被拖累著,橫穿到了一千四百多年前的豐沮。可是,這無妄之災的罪過該算誰的?魔頭是他的“獲獎作品”,“往生不滅經”也是他親手抄的,最終背鍋的還是他自己。
為了對得起大家夥兒的娘親,姬姚很欠抽地衝魔頭一笑,賤賤的,道:“不是還有你嗎?”
魔頭:“……”
姬姚退回來,走到魔頭身邊,與他並肩倚在樹下,“悄悄”拉他衣袖,還拋個媚眼過去。
魔頭瞅著江麵沉沉浮浮快要散架的棺材們,冷眼旁觀,笑得好看極了。
“你說‘十願菩提祭’要是真的成了,會怎麼樣呢?”姬姚努力讓自己笑得更賤一點,言下之意:要不我先死一個給你看?
魔頭側過臉來瞧他,笑了,笑得比他更賤。他說,“‘十願菩提祭’一旦成了,我就是天降的神魔……”他沒說,他成為天降的神魔以後會怎樣。話鋒一轉,又道,“你召喚我來,不會是讓我去給別人實現願望的吧?”
他明知道姬姚召喚他回來是無意之舉,還要拿他說事?他起初誤會姬姚,可能是剛睡醒,大腦還沒完全開機,純屬誤會。現在還沒看明白,怎麼瞧都不符合他智商。
明白了還要拿他說事,意思是說:你召我回來,就是我的人了。我成神魔,你也得連坐。
姬姚一口氣沒喘上來,就跟自己趴在棺材裏嗆了口江水似的,咳成狗。
他一邊捂住咳得肺痛的胸口,一邊瞅著江裏的兄弟們,將魔頭那句毀天理滅人性的話細想了一遍。心道:“神魔是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是,萬一他做出點什麼毀天滅地的事情來,還真是沒法兒收場。是神是魔,都是我召喚來的,他不得帶著我一起做任務吧?算了,還是別讓‘十願菩提祭’成了才好。他說,他隻保一人性命,鬼知道他要保誰。再說,一根獨苗,天曉得會不會走火沒了。”
“老姚,你別在那搞基情了,行不行?兄弟們都快淹死了。”江水奔騰聲中,扯著嗓門兒的嘶喊聲,把姬姚震回了現實。
姬姚一咬牙,一扭屁股,甩著他的樹葉裙,撈人去了。
走到水邊要往下跳時,他又一愣,仿佛想什麼事情,嘻嘻一笑,退了回來。
他原想跳下去做塊鎮江石的,轉念一想,不妥!胎裏帶來的法術,他從來沒在人前試過,別嚇著小夥伴們才好。況且,跳下崖墓以後,imax現場的驚心動魄,他又不是沒有見過。在下水,他不一定鬥得過操縱祭祀那人。
總之,他沒用過“鎮江石鬥水妖”這一招,還是別試為好。他可不想人沒救成,自己還要壯烈犧牲。
姬姚退回岸上,找了棵樹藤,圍著樹藤根部擺了圈小石子。他半跪下來,一手握拳壓在心口,一手壓在樹藤上,低聲念了句咒語。隻見那樹藤噌噌兩下溜下樹來,往江水裏爬去。
周圍的樹藤,也噌噌地溜下樹來,討好地蹭著姬姚手心裏的樹藤,緊跟著爬到江水裏去了。
“禦靈。”魔頭倚在樹下看戲,還不忘了給個備注。
姬姚用的,是禦靈術。
禦靈並不稀罕,很多修仙、修道的門派都有。仙家、道家,通常駕馭的都是生出精魂的妖靈、仙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