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深秋之際。
位於燕京城北的一棟少年管教所門口,兩扇沉重的鐵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
一個身材消瘦,眉清目秀的青年,閑庭信步地走了出來,初升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溫和。
三年的監獄生活,讓白哲卻有些不適宜陽光。
他停下腳步,抬手擋了擋陽光,過往的思緒在腦海中逐漸浮現,揮之不去。
三年前,他隻身一人北上燕京,憑著自家祖先白居易的詩集,獨創以詩看相,不到兩個月,令整個相術界為之震動。
無數個耀眼的名頭,接踵而至,紛紛落在年僅十五歲的白哲身上。
天才神相。
妖孽神相。
九指神相。
………。
甚至被相術界譽為近兩百年的第一天才。
當年的白哲,年少得誌,自然伴隨著一些弊端。
他桀驁不馴。
他恃才傲物。
他紙醉金迷。
但,好景不長,僅僅過了不到四個月時間,白哲便陷入一場探險漩渦當中。
正是這場探險,讓他所擁有的一切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父親為了救他命喪當場,而白哲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嗎?”
收回心神,白哲冰冷的麵龐上閃過一絲陰鷙,腦子浮現一道少女的倩影。
這少女一襲白衣長裙,三千青絲垂肩,精致絕倫的五官上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神。
如果真是你。
上天下地,滅你滿門。
此仇不報,眾生無我。
“九爺,出獄後有什麼打算?”
就在白哲愣神這會功夫,一道恭敬聲傳了過來。
白哲深呼一口氣,揮去腦中的思緒,轉身一看。
隻見一名身著獄警裝的中年男子,神色匆匆地追了上來。
白哲微微一笑,中年男子是這棟少年管教所的副所長丁武,在監獄時,對他頗為照顧。
白哲微笑道:“上學。”
其實,他心內頗為反感上學,白哲認為一群道貌岸然的老師,卻要教學生們清純,是一件極其諷刺的事。
但,他父親臨終前,去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上高中,考名牌大學。
要知道白哲一心鑽研相術,連學前班都未曾上過。
但父命在身,白哲不得不妥。
而聽著這話的丁武,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這什麼情況?
三年前,名動燕京的九指神相竟然要去上學,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丁武詫異的望著白哲,“九…爺,以您九指神相的本領,哪裏需要上學,完全可以東山再起啊!”
白哲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監獄,輕笑一聲,“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倒是您,有事嗎?”
聽著這話,丁武麵泛難色。
確實有事找他,但卻不是為了自己的事,動了動嘴唇,也沒開口。
白哲苦笑一聲,微笑道:
“丁叔,您要是有事,但說無妨。”
其實,他心裏則跟明鏡似得。
白哲與丁武素不相識,但監獄的三年時間,丁武對他卻是無微不至。
尤為重要的一點是,他當年被判了死刑。
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被送到少年管教所,僅僅在裏麵待了三年,便刑滿釋放了。
白哲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