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哀(1 / 2)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業帝還算厚道並未趁削弱阡家權勢,反而厚莽了阡家父子,並追封阡正泰為從一品承誌將軍,阡正民為從一品承立將軍,甚至未曾參戰的阡正安也被封了個正二品羽林將軍,統領皇家親衛軍以示天家恩德。

雖然有人覺得封一個從未領過兵的人做將軍有些不妥,但念及阡家父子三人新喪在前,正泰正民骨肉折損在後,對業帝厚待了阡家僅剩的一根獨苗的做法也沒過多非議,甚至還覺得業帝的做為盡顯仁厚,秉承先帝賢明。

對於外界的種種說法,身在輿論中心的阡正安卻統統沒有理會。在低調辦完父親和兄長的喪事後他就沉寂了下來,隻一板一眼地完成業帝交付的差事。至此人人都覺得,相較於其父其兄,阡正安本身的才華和人格魅力仿佛遜色了很多。

大鄭曆六十年,年近古稀的業帝駕崩,皇六子繼位,帝號為同。

同帝繼位後,很快提拔了一批新的官員,為首的就是同帝還是皇六子之時就與之私交甚篤的正三品吏部左待郎謝天恩。彼時前任吏部、禮部、戶部尚書、宰相紛紛功成身退,相繼告老還鄉,同帝提拔了自己一派的謝天恩繼任正二品吏部尚書,同時,禮部、戶部尚書空缺,由謝尚書代管。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謝尚書在尚書的位子上最多坐不過十年,就會被提拔為宰相之位。

而接下來的十年,卻是曾榮耀無雙的阡家最難熬的十年。

阡正安蒙祖上餘蔭,無功而受高官厚祿,本就惹人非議,隻不過剛開始大多數人都礙於同僚情麵沒有多說。同帝一派的官員崛起後,就開始因這一個特殊存在而陸續上奏,指出元帝、業帝都對阡家過於厚愛,於禮不合,於理不公。

於是,同帝罷免了阡正安的羽林將軍之職,改封為正三品的文職督察禦史。又過兩年,降為了從三品太史。十年之間,阡正安官位一降再降,到最後,開國大將軍的孫子,居然成了一位小小的正五品長安令。

麵對這一切,阡正安從來沒有任何怨言,皇帝讓他做什麼,他就做,而且總是做的不好不壞,讓人找不出閃光點,也挑不出錯。

但是即使這樣,居然還是有人不滿。

前兩年,朝中居然有人提起,阡家早就已經沒有將軍了,阡府門口還所掛元帝親筆所題的“大將軍府”的牌扁,甚為不妥,建議同帝派人將這塊牌扁收回。

這一下終於徹底惹惱了阡正安。

這位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意的長安令,不知道從哪找了兩隊人馬,光天化日之下衝到那位提出這個餿主意的文官家中,直接砸了人家的府邸!

你想拆我家的牌扁,那我就先拆了你的老窩!

阡正安這一做法,也間接向同帝表明了自己的底線。你說我沒用,不配繼續做羽林將軍,隨你;你說我連禦史太史都沒資格勝任,我也隨你;哪怕你還覺得不滿,想讓我去做個九品芝麻縣令,甚至徹底罷了我的官都沒關係。

但是,大將軍府就是大將軍府。

先輩用了七十年時間,三代人,四條命打出的無上榮耀,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隻可惜,這一舉動雖然暫時震懾住了同帝與朝中眾人,卻更進一步的加深了同帝對阡家僅剩的幾人的不滿和猜忌。大將軍府的牌匾保了下來,而人卻保不住了。

也不知道這代價是否合算。

阡陌從前從不知道阡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她一直奇怪為什麼自己身處將軍府,卻沒有聽過自家任何人與“將軍”這兩個字有任何關聯,家中也從未見過有什麼軍用器械。想來祖父和兩位伯伯的相繼離世定是讓那些東西成了父親心中最深刻最不願意去觸碰的傷口,所以才在這十一年裏再也不願提及。

隻是,那一切真的是意外嗎……

麵對阡陌的疑問,阡白氏隻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與阡陌細講其中的恩怨糾葛。甚至她覺得不講的那麼明白也好,至少阡陌的心裏還能抱著一份永遠不會實現的期望。

阡陌也想學著阡白氏的樣子撕下外衣布條幫母親清理傷口,卻被阡白氏強烈阻止了,於是也隻好接過阡白氏手中用過的現成布條為母親擦掉身上的血痂。

母女倆相互扶持著處理傷口,卻沒發現後方樹林裏一雙眼睛早將她們的動作看了個透。

黃三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上趟押送去滇西的犯人幾乎全是男丁,看著心煩不說,還得廢好大的勁去防著那些人逃跑,而這一趟押送的不僅全是婦孺孩童,眼前這個正在“沐浴”的成熟美婦,可是當年豔壓京城的白家小姐,後來的阡家夫人!

這樣出名的美人,想不到我黃三也有一天可以……

嘿嘿。

看著阡白氏半破的衣衫之後隱隱漏出來的春光,黃三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饑渴了,看了看左右沒人,陰笑兩聲,便向河邊靠近。

“嘿嘿,阡夫人,您這是在洗澡呢?用不用人來服待啊?”黃三搓著手,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的美人。

大的美豔動人,風韻猶存,小的也不差。清秀可人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就連一身的傷痕和狼狽的模樣也隻給兩人增加了幾分想讓人用力憐愛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