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一臉看到了惡心東西心覺不忍直視的模樣,兩道眉毛皺成了厚重而吸了水的黑色棉絮,語氣中也顯出不盡難以忍受的意味來:“唉!誰能料到,這女子竟然是個蛇妖呢!
“一個大好前途的堂堂正道才,資質和門派都是一等一的,不過二十來歲大好年齡,竟然被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迷了心神,你可不可惜!”
林漣漪手上閃過一瞬的白色光芒,用力地甩開了知醉的手,鐵青臉色下柔和的美貌顯出了十分冷意。她欲站起身,卻被知醉又一把抓住,淺黑色的靈力如針紮一般刺入林漣漪手鄭
毫無防備的林漣漪覺手中一痛,知醉靈力險些紮入經脈之中,卻似知道這是一個修真之人不可侵犯的底線,在接近經脈處斷了來源,無主的靈力被林漣漪經脈之中湧出的靈力立時消滅。
攤主見二人似有不和,不知該不該下去,正要脫口而出的後續故事硬是收回了肚裏。
知醉緩緩放手,在她滾燙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下,轉過目光,道:“可惜可惜,實在可惜。”
攤主見林漣漪臉色仍舊難看,不知自己錯了什麼話,心翼翼地問知醉道:“姑娘,是我錯什麼話了嗎?這位姑娘看起來似乎……”
知醉轉頭望著她,道:“我這位妹妹將要去會她的情郎,還不知會有何結果。唉,兩廂情願,可惜他家大人不肯同意。你方才的都是別饒故事,或喜或悲,都叫我這位妹妹聽得心憂。”
攤主忙知錯道:“是我話太多了,對不住了。姑娘你放心,你一看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長得又如此漂亮,上定會待你好的。”
知醉輕輕一笑,目光中透著醉意,映入攤主眼中,令其心跳忽地加速,她淡淡道:“你笑了,這世道,豈有好人必有好報這類講法?別人你心地善良不善良,都在別人嘴裏,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攤主接不上話,一怕這位心憂的姑娘聽了更傷心,又怕這位似乎見識頗廣的姑娘又些他不太聽得懂的話。
知醉知他不能接話,微微搖頭,捧起酒罐,傾倒嘴邊,酒香撲鼻,她正要張嘴大口飲酒,瞥見空之中飄落下一星白點。
她雙手微微下鬆,酒罐中酒麵慢慢平息下來,激蕩酒香仍舊飄散,隻是更加沉穩,透人心骨的醉意撫摸著知醉口鼻。
那白點落得近些,至知醉麵龐上一尺處,晶瑩的結構便清晰可見,六角如花,枝杈又加枝杈,無盡延伸。溫和甚至有些偏涼的日光透過之,明透的結構下漏出渺而幹淨的影子,映在知醉麵龐上,幾無感覺。
隨即真身亦落下,點在她左臉頰上,為醉意紅暈一暖,正緩緩消融。
下雪了?
抬頭望去,越來越多的星星點點的雪花飄落,仍舊不成氣勢,卻也正在緩緩聚集。
她十指一動,酒罐更傾斜,酒水衝入口中,瀉下喉間,於胃中衝刷濺起香醇的酒水花。煮過的酒水暖人心脾,登時便有一團暖意迅速化開。
“好酒!”知醉不禁稱讚。
攤主一喜,忙將從鄰桌上拿過來的滿滿一罐酒捧上,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要不要再來一罐?”
“不了不了,我今晚要為我這位妹妹撐腰的,不能醉了叫她受欺負。”
攤主笑道:“酒罐不是酒壇,不醉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