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文看準了無垠的方向,胡衷恣將他死死壓在房間一角。他輕輕一歎,終究不忍心重傷師弟,敬忠劍微微一偏,欲取無垠肩胛骨。
無垠知道機會已去,此時隻有逃脫此處,方能留得青山在了。隻要趁渚沙、雲隨煙沒有到達此處,他就還有機會離開。
他當機立斷,大喝一聲,點染碎濺,如潑墨空中,紛紛然與房間外的白雪共舞。每一顆都帶著主人決然不回頭的殺意,毫不留情地向胡衷恣刺去。
同時他轉向邵仲文,一掌擊去。
邵仲文畢竟有充足準備,敬忠劍上渾厚的力量僅受了輕輕阻礙,便穿破無垠掌上靈力屏障。
無垠向後傾倒,同時身影前移,欲與方才擊向胡衷恣的點染回會合。
點染一片紛然,如白雪傾覆,胡衷恣隻得防守,凝屏障於身前,攔下點染。
點染漫威勢遽然一收,原來虛晃一招,回到無垠手鄭無垠來不及得意地瞪他一眼,收回點染的瞬間便跳出窗口,迎麵而來的卻是眾弟子的法寶光芒。
身後胡衷恣、邵仲文已追上。
無垠咬牙,隻得硬著頭皮強闖。點染如風,不共者何人,直取麵門。他跟在點染之後,欲闖出一條道路,危急之下,也不管有無殺戮了。
“你我聯手,定要攔下此人!”胡衷恣背後怒吼。
衛乾劍、敬忠劍一左一右,攻向無垠後背,沒有阻攔,自然比無垠奔逃的速度快上許多,眼看就要洞穿無垠身體。
無垠隻覺背後兩道寒芒,感受到殺機的脊背一陣發涼。
無垠咬牙,點染潑墨般化為一片黑色,氤氳在身前,黑光凝結,似若實質。他猛一轉身,同時點染揮舞,所過之處,身邊種種光芒一陣混亂,如潰敗之狀。
不夠強勁的法寶,紛紛倒飛;而稍強大的靈力還是破開零染形成的屏障,刺傷無垠皮肉,所幸沒有傷及骨頭。
七彩光芒中,雪花被照映得呈現繽紛色澤,晶瑩如雨後的多色野花。其中自無垠身上,一點點殷紅的色彩迸濺開來,相比於淺色野花般的清淡,更加鮮豔奪目。
轉身處,胡衷恣、邵仲文直麵而來,寒風飄雪,如避其鋒芒般向外繞開。
暫時逼開眾弟子,點染瞬時又化為一點。他身形一偏,鋒芒銳利,首先直逼胡衷恣。
胡衷恣笑容中含著冷蔑,隻是此刻除了正麵接招的無垠,沒有旁人看到其神情之異。衛乾劍上,陡然光芒一轉,劍鋒一轉,手腕用力,像迎麵而來的無垠狠狠斬下。
“師弟!”邵仲文在旁驚見胡衷恣竟有殺無垠之心,手中劍勢一緩。
隻是此刻胡衷恣、無垠都聽不見旁外聲音了,眼中隻有必然打個你死我活的敵人。
無垠雙手抑製著顫抖,管不得接下來生死,點染深潭,今日誓要淹沒眼前的仇擔
胡衷恣自從無垠被禁閉後便終日保持和善的麵目隱隱顯出猙獰,衛乾劍上傳遞著主饒怒火,光芒耀眼,亮如白晝,似要替行道。
眾弟子不敢上前,個個架著法寶伺機而動,隻要這場交鋒一過,就一擁而上,相助於胡衷恣。
黑光白芒交鋒,卻沒有很大聲勢。
胡衷恣當然可以無後顧之憂地使盡全力,無垠卻不能,他尚要留存力量逃離此處,再渴望報仇,也不能在眼光上過於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