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就說吧,你瞧瞧,蕭王如今見了念槿公主也半絲反應也無,果然華南彥的忘情是個好東西。”蘭朵兒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在場人中,便有兩人額間鬥大的汗珠往下落去。
其一自然是念槿,她本著將自己空氣化以減少存在感的目的,豈料碰上個不識相的蘭朵兒,這一嗓子,她怕是難以逃逸…額,逃竄…額,低調的溜了。
其二便是任遠之,蕭幕亦在決定飲了忘情前,曾囑托他照顧海棠農莊邊的一處桃花林,要求他每年請農匠將桃花林的桃花施肥養護一番。
他接了囑托自然照辦不餘,豈料蕭幕亦喝了忘情後,連這件事情也一並忘了,聽他說要來此養護桃花林,竟興致好的要跟來賞花,華南彥無奈,拗不過蕭幕亦,便叮囑他,忘情的藥效可能還未滲透徹底,要他千萬萬不得提起關於念槿公主的點點滴滴。
這下子,他算是徹底的砸在了蘭朵兒手裏了,他不僅是提了念槿公主,而且將蕭幕亦帶到了念槿公主本尊的麵前來了,任遠之有種愧對華南彥囑托之感,咬牙的拿眼瞪了一下蘭朵兒。
蘭朵兒接收道任遠之的眼神後,不屑的哧了聲,緊接著想起了囑托,伸出雙手將自己的嘴緊緊捂住,留兩隻眼珠子在蕭幕亦與任遠之之間來來回回的竄。
任遠之收回目光,又心虛的偷偷覷著蕭幕亦。
任遠之見他並未因見到念槿公主有何不良反應,心下稍稍安定,暗自鬆了口氣,心中不禁嘀咕,這華南彥越發的沒自信了,他這個忘情簡直是聖水,蕭幕亦不僅滲透的徹底了,而且半分記起念槿的樣子也無,實在懂事的令人欣慰。
但為了穩妥起見,任遠之認為,此事他還須得同念槿通個氣,免得念槿一時失誤,再將自個捅在蕭幕亦麵前,到時候可真就交代了。
念槿同任遠之不謀而合的想到了一塊,她畏畏縮縮著步子打算趁著蕭幕亦還在打量屋子的時機溜之大吉。
豈料一隻腳才將將跨出門檻還未落地,便聽一聲喚道,“小傻子,你過來。”
那聲音低低的,並不像是叫喚人的口氣,卻反令人覺得彬彬有禮卻又透著些疏離,實在與那聲有些揶揄人的小傻子三個字不大合稱,但念槿自小到大,何曾被喚過傻子?
念槿收住腳步,一張臉就氣的扭作一團,正待發火,眼中就憑天而降了任遠之一張花花蘿卜般的臉龐,一臉苦瓜的作揖,低聲道,“姑奶奶,你先擔待著,求你了!回頭我在負荊請罪,負荊請罪!”
念槿吸氣,再吸氣,再再吸氣,心中默念一百遍淡定從容,終於將心中的噌噌怒火平息了。
豈料事不從人願,有些時候不是你想息事寧人別人便好心讓你息事寧人的,隻聽的蕭幕亦皺了皺眉,聲音大了些,“遠之,你自家媳婦在旁你不去哄,同個小傻子在那裏嘀嘀咕咕些什麼?”
念槿隻覺得自己將將壓下的火氣,又噌噌的往額頂冒,任遠之苦著一張臉給念槿做出討好諂媚的表情,低聲道,“負荊請罪…負荊請罪…”又回頭喊話著答,“這個小……”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道,“…小傻子,還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