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就給您包好了,”中年婦人將他手中的那個銀白色水花簪子用花紙包起來,然後放到他手上,笑著說:“一兩銀子就行。”
“給。”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洛奈剛聽到聲音就蹙起了眉頭,抬頭看他。
男人將包好的簪子收入懷中,轉身也看到了正看著自己的洛奈。接下來發愣也隻是一瞬的事,下一秒男人就麵色如常的開了口,嘴角邪魅的揚起來說:“夜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滄流教主。”洛奈沉聲說。
真是好久不見。自從他上次從滄流教離開,至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沒想到...他還活著呢。
滄流水上看著洛奈身後麵色冷淡的女子,問道,“這是...”
“蕭雪,江湖謝神仙的徒弟。”洛奈想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好,否則以他這種人的性格不可能還管一些在他眼中無需輕重的人是誰。
而蕭雪見他看著自己,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說的客套,“久聞滄流教主大名。”
蕭雪兩年前跟著師傅四處遊曆的時候確實常常聽起滄流水上這個名字,也曾在一次無意中眼見他是如何殘忍的處置那些背叛自己的教徒,明了他是如何一個血腥又殘暴的一個人。
想想也是,第一大教滄流教的教主,江湖上還能誰能不認識呢。
這邊滄流水上聽她說自己是謝神仙的徒弟,有些吃驚聲音卻很平靜說,“原來謝神仙的閉門高徒竟是個女子。”他的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在他這張常年嚴肅又冰冷的臉上,顯得很不協調。
“算不上高徒,跟著師傅幾年,也就學了師傅的一些皮毛而已。”蕭雪背手謙虛的說。
“那你師父也在這裏?”此時的他竟然還有閑情關心別人的事情。
“不,師父此時還在外遊曆,我一個人回來了。”
“嗯。”
和她的談話到此處也就夠了,滄流水上轉頭看向已經安靜了有一會兒的洛奈又說:“你這是在為這位姑娘挑簪子?”
洛奈聽他問自己,轉身隨手將手中把玩著的一個簪子扔回攤上去,臉上沒有一絲異色的,淡淡的說,“被攤主攔下了,就看看。”
滄流水上點頭。
“你呢,那簪子是為默冰挑的?”
默冰?蕭雪心中細想此人是誰。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滄流教默堂主的名號在她的腦子裏浮了出來。蕭雪沒見過那個默堂主本人,不過她知道,那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行事作風不一般的女人,否則也就不可能隻用一年的時間就坐穩了堂主的位子。
難道滄流水上喜歡上了自己的下屬?蕭雪不禁感歎,原來像滄流水上這樣的男人也會犯戀上下屬這樣的錯誤。要知道,對他這樣站在頂端的男人來說,最致命的傷害往往就是親近之人的背叛。越是親近就越是危險,甚至可以將他這個一手創建出來的滄流教都給毀了。
“嗯,是給她挑的。”滄流水上聽到洛奈的問話後就將手掌捂上了胸口的簪子處,晃而又自嘲的笑了,“可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了。”
這些天來教中氣氛緊張,滄流水上也不知道自己又哪裏讓她不滿意,惹得她好些天不與自己講話了。所以他就想著趁這除夕夜送她個簪子讓她高興一下。
他記得,她那個壞掉的簪子和此時在自己懷中的銀白色水花玉簪很像。
“那你身上的傷如今怎樣了。”洛奈記的那時他身上的傷勢還很嚴重,連在屋子裏都需要披著厚重的披風。而如今冷風寒夜,他卻沒有披著。
滄流水上頓了一下,眼神中有一瞬的閃爍躲閃,說:“還是老樣子。”
其實他身上的蠱毒已經解除了,隻是他暫時還不想讓洛奈知道罷了。
就在那次他命肖仁將信送到丞相府後,隔了不到兩天時間信封就返回來了,信封裏麵除了有一張換過的信紙外,還裝著三粒黑色的藥丸。那藥丸他吃完身體就好了。
還是老樣子?這體態看著明明就是已經好多了啊,洛奈皺眉,看破不說破。
雖然他還想再問一些有關那日滄流水上所說的那個塔爾中人的事情,可礙於身旁有蕭雪在場也不好多問,點到即止了。
此時的街道上人群依舊喧鬧,不時就有煙花衝上雲霄引起一片的歡呼欣喜,旁邊的街道上人聲鼎沸,應該是又有什麼新奇玩意兒出來了。
滄流水上看著眼前眉頭微皺的洛奈說:“有時間就到教中來一趟吧。”
他這話說的好像洛奈已經是滄流教中的人一樣,洛奈心裏譏諷,還真不愧是滄流水上,說話都含著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