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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彼處,施甜卻沒有這麼幸運了。
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一雙哭的紅腫的眸子絕望的望著麵前深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還要時不時的忍受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詭異聲響。
她沒有手機,也沒帶手表,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
她被關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有多久?
最開始,她還會鬧,拒絕吃東西,用力撞門,扯著嗓子喊人,甚至對外麵的傭人說再不開門她就要把自己撞死,可是不管她說什麼,外麵的人都不發一聲,除了每天給她準時的送飯讓她知道外麵是有人把守的,這麼多天,她都沒有聽到過第二個人的聲音。
這裏麵雖然也有人來打掃,可是因為是家族的重地,根本不允許外人隨意的進入,隻有一周打掃一次,所以這裏麵全是香燭的味道,刺的人嗓子都有些發痛。
最恐怕的還是那些擺放在一起的牌位,被火紅的燭光一照,那些字都顯得猙獰了起來,仿佛隨時會從裏麵探出一隻手來,把她抓過去。
好為了避開那些,隻有躲在角落裏,頭頂就是一個祠堂的通風口,寒風時不時的灌進來,凍的她手腳都開始麻木。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裏關上多久,隻能在心裏祈禱母親會向老爺子求求請,把她放出來,至於其它的,她真的不敢奢求了。
猛的,她又聽到門外有聲音,算算時間,應該是給她送晚飯來了。
她挪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踉蹌的站起來,撲向大門。
隨著鎖頭哢的一聲響,鏈條也被人卸了下去,緊閉的木門終於露出了一絲縫隙,她迫不及待的,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將手緊緊的扒在門縫隙裏,用盡全力:“求你們去告訴老爺,我知道錯了,放我出去吧!”
一出聲,她才知道自己的嗓子都啞了,粗的根本聽不見在喊什麼。
傭人也早己料到她會來這麼一下,絲毫沒有被嚇到,往後微微退了一下,順勢將裝著晚飯的竹籃放了進去,爾後,有人上前扒開她的手,木門再一次被關閉。
她不放棄的拍著木門:“求求你們,幫我傳個話,或者,幫我叫二少爺過來好嗎?求求你們了……”
沒有人回應。
她喊了幾分鍾,終於喊不出聲音來,嗓子疼的她直掉淚,她轉過身,又默默的窩回到那個角落,繼續絕望而無休止的等待著。
黑色的車子從大門駛入,一路暢通無阻的駛進莊園,最後停在了中心的空地上。
傭人上前拉開車門,恭敬的叫道:“二少爺。”
傅井博伸出一條腿,筆頂的西裝褲沒有一絲褶皺,他的左手裏還拿著一份財務報表,一邊看著一邊走下了車,司機隨即將車子開去了車庫。
傭人過來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
他專注的盯著那張報表,一邊向前走去。
四處的燈都亮著,映著地上初下的積雪,一片瑩瑩的銀色。
突然,他的腳步一停,放下報表,側耳聽去。
身後的傭人一臉莫名,走上前道:“二少爺,您在聽什麼?”
傅井博扭過頭:“你們沒聽到?”
“什麼?聽到什麼?”兩個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了疑惑兩個字。
“算了。”他靜了一會突然道,繼續往房子裏走去。
客廳裏,傭人們剛剛服伺了傅老爺休息,又馬上趕過來服伺傅井博。
這幾天二少爺回來的越來越晚,她們也不敢睡,隻能守著。
傅井博脫了大衣,接過傭人遞來的熱茶,隨口問道:“今天家裏有什麼事嗎?”
說來也好笑,這麼關心家裏情況的竟然是以往從來對家裏的事不屑一顧,連家裏換了大件衣具,粉刷了新的樓梯顏色都不會注意到的二少爺。
傭人誠實的回答道:“老爺上個月看中的那匹種馬關來了,己經送去馬廄了。”
“還有呢?”傅井博靠著沙發,隨手將報表翻了一頁問道。
傭人心裏犯著滴咕,也不知道他問的指什麼,隻敢撿不重要的說:“花房裏的黑玫瑰開了,老爺命人送了兩盆去公司。”
“繼續。”男人頭也不抬,也不知是因為報表太過無聊想找個事做,還是真的想聽些什麼。
傭人僥盡腦汁,苦思冥想,這時,一邊的傭人向他使了個眼色,見她還是不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主動接話:“今天少夫人的母親打來電話,但是老爺正在午睡我們就沒去打擾。”
“哦?”傅井博把報表放下了,深黑的眸在燈光微微一閃,“知道了什麼事嗎?”
“這個我們不敢……”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打斷。
“我猜啊,應該是想問問少夫人的狀況,其實,昨天也打過的,就是老爺一直不肯接……”
傅井博看了看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二少爺,我姓白,叫白丹。”
“你以後就去負責少夫人吧。”
白丹連連點頭,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
傅井博沒有再說什麼,又把報表拿了起來,突然,他又把報表一放;“吵死了。”
白丹反應過來,忙道:“您聽到的,可能是少夫人的喊聲吧,我聽看守的傭人說,少夫人這幾天也不肯吃飯,總是喊著要出去,聽說祠堂裏冷的要命,這兩天又下了場雪,還不知裏麵是什麼個狀況。”
傅井博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也沒什麼表示,卻也沒的打斷她的話。
白丹多聰明個人,她眼珠一轉,主動請命:“二少爺,不如您去和夫人說一說,讓她認個錯就出來了吧,您的話她一定是聽的。這樣吵下去,把老爺再吵醒了就糟糕了。”
傅井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站起身:“是啊,把老爺子鬧醒了就不好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祠堂外,傅井博下了車。
一旁看守的傭人看到他來了,都趕緊跑過來。
“二少爺。”
傅井博點點頭,一張臉夜色裏顯得隔外的冷薄,他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這不是挺安靜的嗎?為什麼他總是聽到她在叫?
“她這幾天怎麼樣?”他問道。
“少夫人……好像對飯菜不是很滿意,送進去的飯都很少見她有吃。”
傅井博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又上前一步,伸手拿起那個鐵質的鏈條,在手裏掂了掂;“這是新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