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謹的車駕出了宮闕,望著建康王府而來。
宮門東南闕的大路之上百姓夾道避讓,一片恭敬之狀。
車駕正在前行,首尾各有騎士步卒照應,列陣森然,饒是如此,行至西街之時,卻見人群中一陣異動。
“咻咻!”前後之人應聲落地者不勝枚舉,百姓見狀大驚失色,不一時便做起鳥獸之散。
刺殺之人進展一切順利,他們不會猜到,這車駕之中的虛實幾何。
殺退了王駕的隨從,便在閣樓之上傳來一聲重炮,將車駕轟擊的粉碎,街上無人,為首的軍士來到了殘骸之間,果真發現了一具焦黑的屍首。
“得手了!走!”為首軍士說罷,率著眾人退下了。
百姓嚇破了膽子,趕忙奔赴京兆衙門通稟此時。
伊謹的死訊被仵作坐實了,消息傳到了宇文豫的耳朵裏,這位王爺大喜,建康王死於非命,這最後的一道攔路石也被移開銷毀了。
宇文豫當即將手下爪牙聚在了一起,開始謀劃禪讓之事。
“時日一到,本王便會親率部從進入禁苑,爾等,也就到了飛黃騰達,揚名立萬之時!”
麾下爪牙聞聲自然欣喜,竟然破天荒的跪拜於地,恭敬的拜道:“臣等,恭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禪讓的日子到了,宇文豫早早便整頓衣服,在宇文植,諸葛棟和獨孤鳩等人的陪同下準備進宮接受帝位。
可就在這個時候,伊謹放出的消息傳了過來。
“王爺,廷尉統軍黃鈷,和衛尉總管周江二位將軍,早在昨日便被誅殺了!”
“什麼!”宇文豫大驚失色,看著眼前這個被放出來的小卒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怒氣叢生。
一旁的宇文植聞言不由得驚問:“王爺,那我們,還要不要進宮!”
“當然要進!”宇文豫喘著粗氣,眼神微眯道,“斛律恭不是打進去了嗎,那些人也已經得手了,伊謹不在了,無論怎樣,這帝位,斷然是本王的!”
諸葛棟與獨孤鳩應聲下拜:“臣等願隨王爺入宮!”
宇文植也將心一橫,叩拜道:“下官亦隨!”
“好!”宇文豫轉既對身邊幾名將官道:“把驍騎衛和其它兵馬全部調到宮禁之外,隨時聽候調遣!”
“諾!”幾名將官聽罷,轉身去了。
宇文豫上了車輦,對著身邊眾人說道:“開拔,入宮!”
“有斛律恭在,即便黃鈷和周江死了,也定然會叫那薛棋母子身首異處,這根本就不是禪讓,而是去承襲龍椅罷了!”
一路上,宇文豫這樣安撫著自己,宮禁就在眼前,兵馬列陣以待,宇文豫下了車輦,率著這些官員,徑直進了那道敞開的龍門。
一行人進入了這第一道宮門,來到了天子殿石階之下,眼見著一片冷清,石台上隻是孤零零的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距離較遠,雖然看不真切,雖然是鳳衣龍袍加身,可是宇文豫隱隱的感到,這根本就不是宇文嗣母子。
宇文豫驚叫:“何人!”
“吱呀!”
身後傳來一陣悠長沉悶的關門之聲,宇文植等人驚覺,回頭看時,那道大門已然關閉,而在內牆的城頭之上,正蹲伏著數百弓箭手,陣仗極為隱秘,在外城根本發現不得。